“你的嘴里哪个字是实话?你说说看,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你就是在诽谤朝廷命官。”
女娃娃一边指着彭时鼻子质问,一边看向于家门口卖糖葫芦的小贩。
“你可是锦衣卫,等等这个狗东西的每句话,你都给我记录下来,回头我就让夏进交给圣上。”
“小姑娘开什么玩笑,我只是一个小商贩,怎么可能是锦衣卫。”
“我家对面就是紫禁城,你和我说你一个小商贩在紫禁城旁边卖糖葫芦?”
“你不如说你在宫后苑里开酒楼!”
女娃娃也想不到,大明朝历史上还真有一个皇帝,直接让锦衣卫在宫后苑里开酒楼。
“你要是不肯记录也行,那我回头在圣上面前说你坏话,说你卖的糖葫芦我们吃了跑肚,可能有毒,想要害死我们师兄弟姐妹。”
小贩脸一抽抽,无奈的掏出一个小本本开始当记录员。
彭时看着女娃娃伶牙俐齿的样子,便知道今日自己不好过这一关了。
“你个衣冠禽兽,来说说看,你凭什么诽谤我家师父。”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诽谤。”
彭时也冷静了下来,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要小心女娃娃话里的陷阱。
女娃娃是能见嘉靖的人,彭时不能和她硬碰硬、留下话柄。
“于冕勾结腌狗、蛊惑圣上、贪赃枉法,这三点都是京城里人人皆知的。”
“首先是勾结腌狗,于冕要是不勾结腌狗,哪有机会去面见圣上。”
“当初文武百官可是亲眼看见了,于冕被王振的干儿子王山领入的紫禁城。”
“你说的没错,那我让锦衣卫记录在案了。”
女娃娃点了点头,她也知道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彭时满意的点了点头,天真的他还以为女娃娃是可造之材,只是之前被于冕诓骗了。
女娃娃一回头,看向锦衣卫。
“锦衣卫,刚刚你也听到了,这位大人说只要是被太监引路的人,便是在勾结腌狗,”
“圣上我也见过,在宫里走的时候也常有太监引路,这位大人刚刚在说圣上也勾结腌狗。”
“你也别记录他诽谤朝廷命官了,直接在本子上记录,他在诽谤圣上!”
锦衣卫一听女娃娃话,想起了当初听老一辈锦衣卫讲的一个故事——方孝孺案如何牵连无辜官员。
豆大的汗珠从彭时的额头上流出,诽谤圣上是实打实的九族消消乐。
“你这个女娃娃,赤口白牙在胡说什么!”
“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被王山领路便是勾结腌狗,这不是你说的吗?”
“不一样!都是被腌狗引路,可是性质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我说一样便一样。”
“反正是我拿着记录去找圣上,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在家隔空辩解。”
女娃娃现在可是执笔人,这话她怎么解读都行。
文字狱从来不是因为文字抓人,而是因为文字抓想抓的人。
彭时也听明白了,女娃娃根本不懂官场清流对骂的规矩,她这是想要自己的命。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我们走!”
彭时半怕半气的落下一句狠话,随即灰溜溜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