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是一身正气的?模样,却?因为眼角那道突兀的?疤痕,多了一丝痞气。
姜湘沉迷男色无法自拔。
梁远洲一阵好?笑,掰正她的?脑袋,示意?她低下头看地?上的?布袋子。
“你在车间?干活太累,得了空多吃点东西,补营养。”梁远洲一样一样地?给她看,“都是我从屋里翻出来的?,有核桃酥,绿豆糕,咸麻花,就这三样,够你吃两天的?了。”
姜湘感动地?嗯嗯点头。
梁远洲道:“收了我这些东西,就不能记仇了,下次再敢点我不帮忙让你一个人?辛苦做饭的?事情……”
听到这里,姜湘咳咳,拿出了大领导的?派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梁同志,你放心,你现在做得很好?,我已经原谅你了,今天的?仇我不记了。”
明天的?仇明天再记。
姜湘回到国棉厂时,天色彻底黑了下来。
这时候晚上八点钟左右,国棉厂集体宿舍区已经陆陆续续亮起了灯,灯光昏暗,人影绰绰。
两人站在楼下,姜湘指着三楼自己住的那间宿舍窗户,告诉梁远洲,“这栋是八号楼,我?住在三楼304,我?们八个女生一间宿舍!”
梁远洲记住了,然?后?问:“你舍友们都怎么样?好相处吗?”
“还可以,”姜湘左右看看,示意梁远洲弯下腰,在他耳边低声说,“你不知道,我?那些舍友都是国棉厂子弟——”
既然?是国棉厂子弟,从小住在家属院,便代?表家里至少有一个?长辈在厂里工作,甚至父母都是国棉厂双职工!
厂里稍微上了年纪的老职工,这么多年下来,彼此的脸都认熟了,有这一层关系在,难免会照顾一下对方的子女。
比如纺线间?,师傅对姜湘的要求很严格,却不会对她的那几个?舍友太过严厉,有时候下了工,还会笑盈盈地和?她们聊几句闲话?。
对此,姜湘见惯不怪,就当做没看见。
她成分差,从小到大区别对待见得多了,更?何况这种程度的。
姜湘道:“她们上工没我?那么拼命,下了班都是高高兴兴的,所以回了宿舍对我?也挺和?气。”
梁远洲听得心里酸涩,不想她太拼命工作,太伤身,区区一个?临时工的岗位,不值得她如此。
好几次劝说的话?都要说出来了,但是他抬起眸,看了看姜湘望着国棉厂满眼放光的眼神,他实?在说不出口。
他不该打击一个?努力?工作努力?赚钱的小姑娘的决心。
既然?这个?工作不行,他便尽快帮她换一个?轻松一些的。
想到这里,梁远洲把所有劝说的话?吞回去,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湘湘,你记住,在厂里不要忍气吞声,就算你成分差,也不能任由别人欺负你。”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越是容忍退让,别人越是会蹬鼻子上脸欺负你,明白吗?”
姜湘嗯嗯点头,“我?知道的,梁远洲同志,你放心,我?绝不是憋屈自己默默吃亏的性子!”
该说的该叮嘱的话?都说完了,梁远洲只?能站在原地,不甘心地看着她进去宿舍楼。
只?见姜湘步伐欢快,两手?拎着颇有重?量的布袋子,头也不回飞快地上楼了。
拐到楼梯转角,看不见梁远洲的身影,姜湘便立马收了笑意,环望四周,心事重?重?地低头爬楼梯,上三楼。
她是不想让梁远洲担心,才没说接下来可能要面?对的遭遇。
不同于往日,一看见她,楼里望过来的视线都带了那么一点鄙夷轻蔑的意思?。
果然?,她的成分问题已经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