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老虎若是碰上了发起狠的老公猪,还真可能不打算硬碰硬,先跑为上。
野猪则不然!野猪不会评估敌我实力,受到威胁后也不会因害怕而退缩,甚至中枪、中箭了会转身冲着猎人死命攻击!沈青咬着牙,先把树下的几头打得不能动了,才继续给剩下的野猪挨个发子弹。
他那日背去的粮食都给曲薇薇救命了,手上只有宋开霁从前积攒的两把手枪和二十几发子弹,全部打完之后野猪全部失去活动能力,却还有好几头没有断气。
沈青深深吐出一口气,这才有些后怕,觉得自己托大了。他原本以为,二十几发子弹应该够了,那天在基地门口有人变异,那个巡逻队的人不是一枪就把丧尸打死了?
他也是着实没有想到这一群野猪能有十四头之多,加上野猪比起丧尸来,还有厚厚的皮毛抵挡,一枪根本不足以致命。
沈青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大冷的天,他额前的碎发全都被汗湿了,这会儿风一吹冻得他一个激灵,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他要准备什么,就得在打算好的数量上,再翻一个倍,甚至两三倍!万一再发生这种超出预料的情况,也不至于手忙脚乱——慌乱倒还是其次,他要是真没准备够子弹,让野猪把树给撞断了,小命都得尥这儿!
小心翼翼爬下树,沈青又拿起那把复合弩,对没有断气的野猪挨个补刀。复合弩的好处就是箭矢可以重复利用,等这头断了气,就把箭拔下来再去补另一只。
麻绳结成的网子已经被撞断了,甚至有两头野猪已经冲出了陷阱。好在它们已经中弹,也没跑走多远就倒了下来。沈青追过去补箭,又把麻绳网拆下来,将野猪尸体放在上面,分批拖着往村子的方向挪动。
而山下兰塘村,包括临近的石渠村和下河村,也炸开了锅。
“啥动静?打雷了?”积年的老庄稼把式慌忙从家里跑出来,对着天一个劲儿的看。
如今可是冬天,前两日又刚下过小雪,雷打雪可不是好兆头!撇开一些越传越邪乎的迷信说法,很多谚语的起源,都是基于老百姓的生活经验。冬雷震震,是冷暖空气交汇而形成的一种少见天相,往往预示着今年冬天会下暴雪,所以才会有“雷打冬,十个牛栏九个空”的说法,不为别的,下了暴雪,牛还不得冻死?
老农们一个个仰着脖子看天相,可咋也看不出有要下暴雪的苗头。“不见得是打雷吧?哪有雷一直响,连着响了老半天的?”
“那你说是啥?”
“这我哪知道啊?我就是觉得不像是打雷,听着和以前的雷声也不像啊。”
……
屋里,苗氏一个激灵从炕上跳起来。这声音她也听见了,应该就是青哥儿说的枪声!这是打着野猪了!
苗氏心里紧张得直打鼓,也不知道青哥儿咋样了,上山那么久,那枪声响了那老半天,想来野猪数量不少,不知道受伤了没有?
她披上外衣就往连家去了,直接找到了连二婶的大儿子:“实小子帮婶子个忙,俺家青哥儿上山去了,刚才不是听见山上打雷么,我这心里慌得很,你帮婶子跑一趟石渠村,去找我两个兄弟,让他们带着我几个侄儿过来一趟,帮我上山找找。”
沈青交代了,听见枪响之后一个时辰,就该上山接应帮他抬野猪了。只是去石渠村,来回也要大半个时辰,等人来了也差不多时间了。
连二婶连忙答应下来,一叠声的催促着自己儿子快去,又责怪苗氏:“青哥儿啥时候上的山,你咋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和桂香不都说了,让家里的小子去帮着青哥儿布陷阱吗?这要不,先跟村长说一声,组织些人上山找去吧?”
“上去半天了,”苗氏摆了摆手,“要说也没大事,青哥儿都安排好了,就是刚才打雷我心慌!别麻烦村长了,等我兄弟一家来了让他们上山去看看就行!”
连二婶疑惑地看着苗氏,最近苗氏的行事作风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了,纳闷道:“你这到底是着急还是不着急啊?”
村中琐事24
石渠村苗家。刘月娥和李艳子正在为午饭做准备,之前沈青和苗氏送来的猪腿,他们新鲜着吃了一些,剩下的都腌成了咸肉,这时候拿出来薄薄的切几片,配上冬笋一起蒸,再撒上些菌子做点缀,清甜的冬笋吸收了肉的咸味,简直鲜掉舌头。
北方冬笋可不多见,这还是家里两个小姑娘上山拾柴火,偶尔发现了一小片,连忙回来叫了哥哥们去挖。能碰到这样的新鲜吃食,一家人都很高兴。
苗雪娘扒着灶房的窗户,吞着口水看李艳子切咸肉:“娘,多切点儿呗!好不容易遇上冬笋吃,多切点码在笋子上,要让每一片笋都能沾上肉味儿!”
李艳子瞥了女儿一眼:“就你这个馋丫头会吃!在咱家也就算了,以后还是收收你那馋样儿,日后嫁去别人家还这样,还不知道得让你未来的婆婆怎么调教呢!”
看看旁边大房的巧娘,就只比雪娘大了两岁,虽然也眼巴巴的看着,可人家就知道不能开口,多懂事!
苗雪娘不高兴地嘟起了嘴:“我干嘛要上别人家让别人调教啊?”小姑娘冲着自己的母亲撒娇:“我要永远留在娘身边!”
李艳子笑着摇了摇头,也没理会女儿的傻话。做姑娘哪有不嫁人的?这儿女也真是前世的债,李艳子统共就苗雨和苗雪娘两个孩子,就觉得自己有操不完的心。
这几日苗旺倒是不敢在她跟前提苗的亲事了,不过前些天夫妻两个大吵的那一架还是伤了些感情,现在还有些别扭着,都不怎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