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灵机一动说:“我阿娘给我和我二哥整治了一个织布铺面,现在好像经营的还不错。你就跟他说,你天天和我在一起讨论这个,觉得从商还是很有趣的。所以决定下海了!”
“什么叫下海?”这个词,放在前世属于过时,放在现在属于新潮。
我这个话题一开头,他就起劲了说,我几乎挖空心思跟他讲很多很多店铺的事情,商业条款等等问题。最后,我觉得做戏要做的像,我索性把写了一张转让契约,说转我名下店铺50股份给他。他是无论如何不肯收的,我跟他说:“你要是跟梁奕说你以后搞这个,他为了补偿你,肯定会答应你一些小要求,你可以找他要个独家经营权啥的,那样生意一旦扩大了,我也必是不吃亏的。”他方才收入了怀中。
趁着楚王不在,梁璋央求了太皇太后说出宫去看趟他娘,到了庵堂里,他一五一十的跟他母后说了这些考虑。他母后只说了一句:“难为你小小年纪却要思虑这许多的事情!这样也好!你父皇心中最重的一个是大程朝,一个就是你了。”回来的路上我带他去看了我们京城的店铺,一年时间我们已经开了三家门店了。也算经营顺畅,不知道阿爹阿娘会不会骂我做这样的决定?有了实地的观察,这样等楚王回来对答就会更顺畅。
即便是做好了万千的心理建设。楚王回来上朝的第一天,梁璋同学又开始牢骚了。“阿帆,你知道不?他脑回沟是不是扁平的(我说多了,他记住了。)。居然让个土匪去做县令。不行,我看大程朝迟早败在他手上!”
“你别这样急着下定论好不好?他这一年来朝政处理得还是满好的!当然,比不上你父皇!可人家不是还在成长吗?你父皇不也是用人不拘一格的吗?”他父皇在他心中是一个标准,一个规范。
“可我不放心!”
“你不放心能怎么样?你保得住?我跟你说,别多想了!早点去说了!还有以后,你做了闲散王爷就该有闲散王爷的样子,别叽歪任何朝政问题。”人家康熙有孝庄,鳌拜虽然不是个东西,可不是皇室宗亲,到底夺位起来有点难度的。一样一个太皇太后,人家是力挺小皇帝,咱们这个是力挺小儿子的。
就这样他跟我说了n句:“我去了哦!”又缩脚回来,又来了一句我去了哦,继续回来。最后,他说:“你陪着我一起去,万一他要是问起生意的事情,咱也好对答不是?”
四月初的天气,正式春夏交替的时候。到了傍晚雷声隆隆,大雨下地欢快!他又说,今天天气不好,就算了!我跟他说,今天是下雨,明天是太热,总有理由的不是?我和梁璋合用一把油纸伞,竹木的骨架撑着有些沉。由于在同一宫里,我们就鞋子上套了双木屐,啪沓啪沓的穿过一个小庭院就到了文清阁。
刚要太监通传,一个和煦的声音传了出来:“谁在外面?”
“回王爷!是皇上和小陈公子!”
楚王一身月牙丝袍着身,坐在位子上批着奏折。看见我们进来,抬头着说:“这么晚了,该睡了!”
“皇叔,有件东西我要交给你!”梁璋说着从怀里取出那块叫做圣旨的黄色锦帛,递给了楚王。
楚王看完后微笑地看着梁璋不语,如果不是了解他的为人,我真的会被这样的神情恍了眼睛。那是笑容可以用冬日的暖阳,春日的细雨,夏天的彩虹,秋天的凉风来形容。怎么看怎么舒服!
梁璋略微收了一口气,张口说:“皇叔,这是父皇的遗旨。当初父皇临终前,嘱咐我说,皇叔为人端方,可以承接大位。然若是当时立刻传位于您,恐天下多流言,于皇叔名声不利。他说等时机成熟,让我再拿出来给皇叔,此时,您登上大位名正言顺。我想着,如今天下皆称道皇叔贤明,应是个好时节了!”他说着就跪下了,“侄儿诚请皇叔登上大宝!”我跟着一起跪下。
楚王从书桌后走了过来,站到了梁璋的面前,静静地看着他。我的心情暮然紧张起来,按照预演的那样,此时,应该是他假意推托一番,然后欣然接受。明天,再到朝上重复表演一次就算大功告成。可这样静得只有外面屋檐上雨水滴落到地面接连的滴答声以外,就剩下我和梁璋微微有些急切的呼吸声了。
修长的双手,将圣旨对折之后再对折。他拉起跪在地上梁璋,蹲下与梁璋对视之后,嘴角弯了起来。他把手里的圣旨塞到梁璋的怀里说:“这东西扔了吧!如果你觉得这是你父皇给你留下的东西,想留作念想,收着也行!”
“皇叔!?”这个完全出乎我们的意外,梁璋呐呐地说。
他拉着我俩坐到了旁边的罗汉床上之后,他拎了一张圆凳过来,在我们对面坐下。“这一年来叔父过得很是艰难。十二叔刚接政事,不足之处颇多。难免对你有不太上心,倒让你多心了!”
“皇叔。。。”梁璋想张口说。
“我要向你道歉的!去年饥荒的事情,阿帆的舅父已经跟我说了。是叔父误会你了!。。。。。。”他说的内容很多,总结下来无非是两个,一、他没有政治处理经验所以这一年很忙,没有来得及照顾梁璋同学,很多事情的处理上非常不妥当。二、他怀念了一下和他的皇兄,梁璋他爹幼年的欢乐时光,表示了他灰常看重这份感情。
最后,他很煽情地摸着梁璋的脸说:“璋儿,你父皇曾经说过,他如果能看顾你十年,我大程必会出一位中兴之主。十二叔信!我代你父皇看顾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