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晏问:
“黄雀卫中是谁接下此案?”
“皇上钦点,由沈承亲自负责此案。”
由沈承负责,也不知是好是坏。
沈承的本事谁都知晓,尤其麾下那一支黄雀卫。皇上若想知道哪个大臣昨夜说了什么梦话,黄雀卫都能查出来。由他负责,白家的事或许更能查清些。
但沈承手段之酷烈,非常人能及。想当年庆王一案,满朝血雨腥风,都是沈承以一己之力掀起。白家这事若无法查明,那么落在沈承手里,结果会更加严重。
陆晏同陆青桁见礼,陆青桁就觉着没趣,这儿子,若非想打听消息,只怕也不与他这做爹的多说一句。
“去吧去吧。”
陆晏才出来,就在院子里遇上贺姨娘。
贺姨娘有些憔悴,但也能看出精心装扮过。跟随的小婢提着的食盒里浓香四溢,贺姨娘一见陆晏,立刻上前:
“世子,笺笺去了哪?”
陆晏却径直走了。
陆青桁在屋里瞧见,眉头皱起。
陆晏回去的一路上都在想,若只是褫夺爵位还好,但倘或真落到满门抄斩,白知夏会如何?
以她对家人的看重,只怕会难以承受。
他回到塑玉居的时候,白知夏正在外稍间的矮榻上歪着看书。
陆晏站在小厅里往里看,竟看了许久。
这样的岁月静好,还能留到什么时候?
“姑爷?”
豆蔻进来,这一声陆晏只得进去,白知夏已迎过来。
“禀报过父王,明日咱们就走。”
“这样急?”
“嗯,军务繁多,过年前要全部整顿出来,时间紧迫。”
他从不撒谎,如今谎话出口,下意识的避开眼神,紧握着手,心如铁蹄践踏,沸水翻腾。
“世子?”
他脸色很坏,叫人一眼看破。白知夏忧心忡忡,他却更加无地自容,躲避着她的眼神与关怀。
“没事。”
他并不擅长应付这些,有些仓皇的逃出来了。在院子里深深吸了几口凉气,快步出了院子。
白知夏在窗口看他身形消失在大门外,豆蔻诧异:
“姑爷这是怎么了?”
白知夏坐回去:
“或许,因为霍缨?”
韩墨死时,他足足沉默了半月有余,浑身释放出的戾气仿佛屠戮嗜血的杀神。他对霍缨,想来原本也如此看重吧。
白知夏忧心忡忡的带着豆蔻茯苓简单的收拾行李,陆晏离开的也并不久,约是小半个时辰,就带着一大包艾草回来了。
白知夏在寝屋泡脚,看屏风外头的陆晏处置文书。
仿佛情绪平复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