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在栖迟馆。”
禀完就已拿出斗篷,豆蔻也拿了伞。
“我自己去。”
二人张了张口,最终没有言语。
黄昏时分,雨势虽已见小,可天也早已黑沉。白知夏撑着伞走在寥落的小路上,栖迟馆在前院极为偏僻的地方,听说是因为陆晏喜欢清净。
“谁?”
还没靠近,就听有人质问,声音冰冷,白知夏顿住脚步,但没瞧见人影,她四下望了望,才用浓重的鼻音小心回道:
“我。我来见世子。”
再没了声响,白知夏才到院门口,正要拍门,大门却缓缓打开了。
白知夏看着门里站着的人,那人沉着脸,朝她点了点头。
是陆晏的心腹霍缨。
“世子妃。”
“世子呢。”
“爷正忙着,叫我来知会……”
“不会打搅世子多久。”
霍缨默了默,院子里已远远传来几声破空之音。
陆晏在练刀。
霍缨让了路,白知夏就进了院子。
不过半年光景,倒觉着恍若隔世。
那棵梧桐还是那棵梧桐,而她却好像不再是半年前的她了。
陆晏在院子里练刀,栖迟馆的院子是从来不点灯的,白知夏只能恍惚看到勇武有力的身影,一把寒光凛冽的长刀,在黑沉沉的细雨里带出浅浅的破空声。
他着单薄的衣衫,能看出身形的健壮,甚至动作之间若隐若现,颈下的美人骨。
毕竟,他们也曾是最亲密无间的人。只是这份亲密,如今已叫人生疏了。乃至于如今看到,白知夏还会觉着胸口发闷,面上发热。
曾经每每见到他的欢喜,隐隐在复苏。
单只这样一个男人,哪个女人见了不心动?
她没有打搅陆晏,只是试图将眼前这道身影,与记忆中的少年郎进行重叠,可终究是无数次的失败。
他再也不是当年扣着她脚踝的少年郎了。
陆晏早见着人进来了,她不出声,他也没停,一直等到一刻多钟后,他才收势。
霍缨递上棉帕子,这样冷的天,陆晏出了一身的汗。
他接过随意擦着,转身回屋。白知夏看他迈过门槛,也缓缓随上。
屋里点着灯,乍然光亮,白知夏眯了眯眼睛,等适应后,看到陆晏正在喝水。
他连喝水的样子都带着力量。
“什么事。”
陆晏头也没回,白知夏看着他:
“来请世子,给我一些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