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豆兜昂头,墨镜挂在鼻子上,透过墨镜上沿,她看着楚书溪的脸,在等她的下文。
看着那双核桃眼,楚书溪不在躲避,“或许…或许…当日我早点发现杜院长的异常…”
楚书溪话还未完,杜豆兜脸上的泪也未干,却是开口问:“是书溪动手杀了姑姑么?”
楚书溪一听,赶忙摇头。
她没有,从始至终,都没有。
“那便不怪你。死生有命,祸福在天。是姑姑的寿数尽了。”
杜豆兜重新将头埋在楚书溪的怀里,尽管有墨镜隔阂,楚书溪的衣服,也被杜豆兜的泪浸透了。
“她…无数次跟我说过…她很累了…无数次个醉酒的深夜,她同我说,她想元元姑母了…她说,是为了我,才活到了现在。”
杜豆兜吸了吸鼻子,一双小手紧握,“可姑姑是个骗子,她说了,要活到我结婚之后…”
楚书溪的心结,好像被杜豆兜三言两语,便也疏导开了。
杜豆兜的泪,也总算不在流的那么凶了。
楚书溪只听她小声问:“那书溪,到最后,姑姑见到元元姑母了么?”
元元…
楚书溪想起杜郁环凝望远方,无数次低喃的名字,点了点头,“见到了。”
一番语言交流,楚书溪才知道杜豆儿近几日不在实验所的原因。原来是她的父母怕她太过伤心,一时再想不开,所以暂时没有让她过来。在家里的杜豆兜,只有跟楚书溪打电话,问情况,才能得到短暂的安慰,偏偏楚书溪不接。
杜豆兜委屈,越听楚书溪也越愧疚。
好在一切说开了,杜豆兜的眼皮便也越来越沉,最后拱在楚书溪的被窝睡着了。
楚书溪跟时渃坐在一旁,盯着她的睡颜,好像是一对老母亲一样。
楚书溪也是有些困倦了,刚打了个哈欠,便听时渃问道:“活下来了?”
丧尸黝黑的双眸之中,带了些调侃之色。
对于她对活字的定义,楚书溪一时无语。
便见那傻丧尸像模拟两颗海草一样,灵活的晃了晃手指,“某人这两天,可跟行尸走肉没什么两样。”
时渃这次算是见识到了,楚书溪所说的行尸走肉是什么模样。
楚书溪抿着唇,看她没了这几日陪伴自己的乖巧,再次嘚瑟起来,不禁恼羞想要去打她的手,却被时渃躲过。
这几日,楚书溪不仅是精神状况不济,吃的食物,也是少上很多。
现在被时渃一闪,一个恍惚,身子便软倒了。
楚书溪就势,倒在了时渃盘坐的双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