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
他这庶女,确实令他“刮目相看”。
白榆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
喝了一口后说:“可以听我说说小要求了吗?”
白秋平神色变幻,最终深吸一口气道:“你说。”
他倒要听听,他这庶女能说出什么天花来。
白榆道:“很简单,我就是想让父亲联合比较要好的,利益一致的同僚。上书给陛下,让陛下在万寿节那天在普天同庆的好日子里,给九殿下定个早该定的封号,再寻一块不用很好的封地……”
白秋平听到白榆这样说,表情先是愣了片刻,而后直接扔了茶盏,抬手一巴掌朝着白榆的脸上狠狠抽过去。
这一巴掌在白榆的预料之中,她躲了,但是没有全躲。
毕竟要营造一个“弱势”的惨相嘛。
因此她后撤一些,让巴掌能覆盖到的耳骨处错过,只是扫在了脸颊上。
这样声音格外响亮,却不会受多么严重的伤。
而后“啪”的一声,白榆被“抽”得跌坐在地上。
屋外的谢玉弓一行人,身体都下意识地前倾,但是无人推开窗子闯进来。
为首的谢玉弓神色一片空茫,甚至已然呆傻。
在听到那个女人对工部尚书说“给九殿下请封”的那一刻,他只觉得一阵如雷鸣电闪灌体的电流,击遍他的全身。
穿透了他的经脉骨骼,血肉肌理,狠狠地钻入了他的心脏。
她如此大费周折,不顾死活地回尚书府,歇斯底里地以清白,以命,以三族的性命胁迫她的嫡姐,父亲。
到头来竟是……为了给他请封。
谢玉弓攥着刀柄的掌心,透出冰冷黏腻的潮湿,他几乎要握不住刀。
有什么在他心头升腾,犹如摧枯拉朽的海啸,顷刻间席卷了他的全身,将他淹没。
他想到了那个女人在来的路上对他百般讨好,想到她笑着说自己要活着照顾他一辈子。
想到她难以自控地亲近自己,还有……那些胡言乱语的表白。
想到自己甩开她时,她悲痛欲绝泪流满面的脸。
想到她后来吩咐她的嬷嬷时,说将一切都留给他,全力保护他的话。
尚书府投奔太子是既定事实,让尚书为他请封的这个要求,等于要尚书府联合官员背叛太子。
她要用三族的命,给他换一个封号和封地。
谢玉弓想到她来的时候在马车上说的“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包括我自己。”
他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有些艰难,一丝一缕的气都化为绳索缠满了五脏六腑。
而他先前,甚至还想杀了她。
谢玉弓伸手,似乎是想要按住心口的地方,但是很快手掌又死死落回了刀柄之上。
他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觉。
不过如果白榆和他一样在外面听着,就能很轻松地给他总结出来现在的心情。
这心情用五个字就能形容,叫“我真该死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