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吕奔只是有些厚脸皮,倒也无伤大雅,甚至称得上一股清流。
先遭田齐痛骂,又被晋国氏族明嘲暗讽,公子弦羞愤难当。吕奔的陈词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气恨交加,羞惭无颜,孤立无援。
电光火石间,他选择唯一的脱身之策,双眼一闭昏厥在地。
砰地一声,公子弦倒地不起。
林珩看着他,眼底闪过冷嘲。
“来人,送公子弦出宫。”看穿对方的把戏,林珩下令送其出宫,甚至没有召医,足见对其人的厌恶和不喜。
“诺。”侍人领命退下。
公子弦如愿以偿,成功从宫宴脱身。
侍人抬着他送上马车,马塘奉命带人护送。队伍从宫门前出发,慢悠悠穿过城内,不意外引来刺探的目光。
黑暗中,几名做商人打扮的男子藏身窄巷,目光紧随马车,确认车中人的身份,不免心生惊异。
不久之前,他们亲眼见到这辆马车离开驿坊,送公子弦往宫中赴宴。算一算时间,宴会未至中途,人竟然被送回?
几人惊讶不已,各种猜测浮现脑海。
一人接近巷口,不小心泄露痕迹。走在马车旁的侍人立即觉察。其中一人禀报马塘,得到指示后,召集两人举着火把离开队伍,前后走近小巷。
“不好,速走!”
侍人越来越近,探子连忙打出暗号。
脚步声穿过黑暗,六道身影快速消失在窄巷尽头。
“没人?”
窄巷狭长,三名侍人举着火把照亮,从巷头走至巷尾,没有任何发现。
“我就说你是多心。”一名侍人举起手臂,火光照在窄巷尽头的石墙上。他曲起手指敲了敲,证明墙已经封住,不可能推开,“眼见为实,这里没法藏人。”
“今夜不太平,还是小心为上。”另一人说道。
“说起不太平,”第三人抬头向前望,确定队伍已经越过巷口,才神秘地压低声音,“公子弦引众怒,你们
说君上会不会驱逐他?”
“何止要驱逐,
八成还要问罪。”最先开口的侍人平举左手,
在脖颈前划过,“我当时在一旁伺候,听得真切,公子弦送出两城结盟,一城赋税不在他手,另一座还被楚国占了。这样的算计,分明是毫无诚意,君上岂会不怒。”
“真是胆大包天,当晋可欺!”
侍人们一路闲谈,一路走出窄巷。
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巷口,火光逐渐远去,藏匿的探子陆续现身,各自交换眼神,为方才听到的一切震惊。
“齐晋要结盟?”
“未必,应是投奔。”
“两城,一在我国之手,莫非是历城?”
“城池本属齐国,若能名正言顺归入我国,必是大功一件。且还有一城,未必不能得。”
几人想到一处,不约而同心中火热。
“事不宜迟,速报国内!”
六人达成一致,当即分头行事。
四人继续盯着驿坊,重点盯牢公子弦。其余两人返回下榻处,写成秘信放飞信鸟。
遇到紧要情报,探子习惯未雨绸缪,为防发生意外,绝不会独自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