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貌俊美,气势凛冽。便是双眼紧闭,眉梢眼角也都透露出这人的冷锐傲气,偏柳幺儿的柔美又保留了三分,掩去了那股子叫人不敢亲近的疏离之感,变得平和了许多。等郁林肃看到床上这个有些陌生的女子时,怔愣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张幺幺不寻常的来历,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可他莫名就觉得,这应该就是真正的张幺幺了。毒素自去,样貌改变,这一切实在神奇,但他在大大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莫名也有几分欢喜。并不是张幺幺的模样比柳幺儿好看多少,而是因为,她是真正的张幺幺。流茴冷氏发现张幺幺的模样又变了些,如今只在眉眼之间还能看出几分原来的样子,心中不无惊异,但见世子虽惊讶却更欢喜的反应,心中也松了口气。因有蚊帐挡着,几位太医并不知道张幺幺模样的变化,但他们对她体内的尸毒不药而愈的情况却极为惊奇。这会儿又诊断了一番,忍不住惊喜道:“回禀世子,少奶奶体内的毒已清了大半,如今只剩一些余毒,且少奶奶的身体竟比之前还要健壮强韧些,这实在神奇!”郁林肃淡笑:“她本就来自南方,你也知道她们那边有些少数族群,自有些不为外人道的奇技,早前她就告诉我小时服用过一些莫名的药物,如今想来,许是那些药物改善了她的体质,反而成了这尸毒的克星。”“原来如此。”蒋太医忍不住颔首,南方蛮族虽荒僻,但也的确有奇巧之处。他虽十分感兴趣,但也知道场合不适,因而不敢贸然造次,只得将遗憾放在心地,道:“少奶奶虽好了六七分,但如要痊愈还是需要服用解药彻底清除毒素。”郁林肃颔首:“我知道了,你们那边加把劲,我也会想办法找解药。”等人都离开,他到外面找到曹榭,淡笑道:“让真茵发病,然后送上解药,说两句这解药尚不稳定的话。”曹榭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怪异,忙应下:“是,属下明白。”目送他离开,郁林肃又回到房里。他本就受伤不轻,又一直不曾好好休息,这会儿也觉着有些累,便脱了鞋在张幺幺身旁躺了,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瞧,细细的描摹着她的模样,忽然就笑了,轻声道:“媳妇儿,往日我虽也喜欢你,确是因看上了你的脾性,如今你的模样回来了,忽然便觉得圆满了。”说着将她轻轻搂进自己怀里,闻着她身上的馨香以及尚未完全散去的血腥味,满足的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媳妇儿,我一个人有些累,你快些醒来吧。”真凶郁林肃被流茴叫醒:“世子,曹护卫来了,他说大姑娘的毒再次发作,他献上解药,但夫人执意不肯让大姑娘用药。”郁林肃看了眼依然昏睡的张幺幺,平静道:“救人要紧,关键时候怎能感情用事呢。”说罢吩咐她:“你去请大嫂到清风阁,毕竟真茵是她的女儿,想必她会愿意用的。”郁林肃慢了一步进入清风阁,只见一着素白衫子,身形十分纤弱的女子跪在曹氏面前哭求,正是曹氏的儿媳,先世子的正妻荀氏。“母亲,求您给茵儿用药吧,儿媳就只有这一个孩子,儿媳没了夫君,可再不能没了茵儿,母亲,求您了……”曹氏脸色铁青:“你好好在你的硕风院吃斋念佛为你夫君祈福,茵儿自有我来照顾,要不要用药,也自有我来定夺,何须你来插手!”“可儿媳是她娘!”荀氏抬头,一张苍白含忧的芙蓉面,瘦弱的背脊十分倔强:“母亲,没了夫君,儿媳已经生不如死,若再没了茵儿,那儿媳当真有只有一死了之!儿媳求您成全……”说罢伏下身去,五体投地。曹氏怒极,人都在隐隐发抖:“你知道什么,我不给……”抬头却见郁林肃带着人走进来,顿时住嘴,勉强按捺怒火,冷声道:“你来做什么?”郁林肃满面忧色:“听说茵儿又毒发了,儿子特来看看,之前已叫人将解药送来了,不知用药后茵儿如何了?”曹氏淡淡道:“劳你关心了,茵儿暂时无碍,不是说那解药尚不稳定?她年纪小,因而暂时不敢用药。”“母亲的担忧也不无道理,不过柳氏已经用过药了,毒已经解了七七八八,若您不信,大可叫太医来细问。太医说那毒是什么尸毒,对人体五脏损害极大,茵儿又那样小,母亲,只怕再耽搁下去就晚了。”“三叔,那解药当真有效?”听见这话,荀氏急了,急切问他。“是啊,若大嫂不信可以亲自去看看,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敢把解药送来给母亲,不然,岂不是害了茵儿?”说着拿出一个小瓷瓶,道:“我怕之前的解药不够,又带来一瓶,不如大嫂拿去给茵儿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