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太好了。”苏恩曦说,“既然这样我们就抓紧时间,赶紧到那去找个宾馆好好睡一觉,这一路上可真是累死我了,在这破船里睡觉一点也不舒服。”
楚子航和零全都缩回到船里了,只剩下路明非独自握着舵盘,一手拎着一瓶伏特加,在夜色下的茫茫雪原上穿行,阴沉的夜空中看不见星星,也没有森林和山谷,冰封的小河在雪丘旁露出一个拐角,有什么动物从那里跑了过去,一闪就不见了。
路明非仰头灌了一口伏特加,感到身体里又暖和了起来,只是这已经是最后一瓶伏特加了,反正一路上也不会有人从荒郊野岭的雪堆里冒出来查酒驾,多喝点酒起码不会被冻死。
船舱里也关了灯,路明非扭头看了一眼,大家大概都休息了,天地间就又只剩下他一个人,就连伏特加都要喝没了,再没什么东西可以给他取暖。。。。。。更突出的则是那种一个人独处于天地间的渺小与茫然。
路明非突然想起中学时学过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那时他真的是一点也不懂,什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什么天地悠悠怆然涕下,他没在皇帝手下当过官没上过战场打过仗,古人的满心悲愤满心怅然他是一窍不通,不过当年他还是老老实实得把这首诗背下来了,一来是因为这简直可以说是最简单好背的一首诗,二来是因为陈雯雯很喜欢,总会坐在窗边念叨,虽然路明非属实不明白她是对这首诗读出了什么情结,但是没准把这首诗弄透了他就能更接近陈雯雯。所以他把这首诗背下来了,虽然后来再也没想起来过要深究一下这首诗的深意,陈雯雯也没有喜欢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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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他一个人开着气垫船,上下四顾尽是苍茫天地,他却突然想起了这首诗。
这大概就是孤独吧?
陈子昂的孤独是不遇明主报国无门,空怀壮志却只能独立于悠悠天地间;而他路明非的孤独却是一个人在茫茫的雪原上,沿着一条早已规划好的路线去无尽的逃亡,却不知道路的尽头是深渊还是坟墓。
而他正与他过去的一切都背道而驰,城市的光火被他远远地甩在后面,前方所能看见的只有夜幕下黑色的山脉、茫茫无尽的雪原,整个天地间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是不是应该感到孤独?
他不是第一次一个人站在世界的角落里了,当年在叔叔家的天台上从日落坐到天黑,看着下面的车水马龙,那一切都离他那么近却又是那么远,还是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却从未感到过孤独。
可是为什么现在却突然想起了孤独这个词呢?
或许是因为过去的他本就一无所有,所拥有的只是自己一个人的小小世界,所以他在一个人的时候就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一切。可是现在的他已经拥有过那么多,而现在他所拥有的却都被他一个一个地甩在了身后,他被填充起来的世界慢慢地变得空虚,慢慢地只剩下他一个人站在浩瀚的天地间。
他一口喝干了最后的伏特加,随手把空瓶子丢在角落里,抬腿踹了一脚操作台,把芬格尔还没来得及吐的槽给直接打断了。
“放会儿歌,废材。”
芬格尔哼哼一声,歌曲声才在凛冽的风雪中传来。
“Iwasdoublingovertheloadonmyshoulders
wasaweightIcarriedwithmeeveryday
Crossingmilesoffrustrationsandriversofraging
PickingupstonesIfoundalongtheway。。。。。。”
JoelHanson的歌曲《TravelingLight》,路明非曾经听过几次,倒是一首适合这种时候听的歌,路明非跟着曲调哼哼,小小的气垫船在漆黑的穹顶下一路前行,把飘渺的歌声留在了沿途的风里。
“Downbytheriverside
Ilaidmyburdensdown,NowImtravelinglight
Myspiritliftedhigh
Ifoundmyfreedomnow,AndImtravelingl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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