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与江逾白告辞跟过来的陈翊,此时的陈翊忽然冲进来趴在他腿上,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这情形让柳花燃一怔,一时间有些无从下手:“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谁知陈翊抓着他的裤子不肯放手:“花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从小跟在你身边长大你怎么能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呢呜呜……”
说着眼底还泛起了红,声音都哽咽起来,一副要哭鼻子的模样,还没等柳花燃止住他这雷响,谁成想雨滴就先落下来了。
生白发
站在门口的岁鸢默默收回了要跨进来的脚,反而转身贴心的给两人关了门。
陈翊跪在他脚边趴在他腿上哭的很是厉害,柳花燃虽然头疼倒是让他想起陈翊小时候刚进府的时候,因为府内的训练太过严苛,陈翊每天都要偷偷跑到僻静之处哭一场,每次柳花燃都在后面默默跟着他,等他哭完了便默默离开了。
看来即便五年过去了,也总有些人和事没变,陈翊还是那个爱哭的孩子,偶尔也能从他身上看到公子哥的富贵气。
柳花燃拍了拍陈翊的后背说:“哭什么,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还有,你这么擅自跟过来了?若是他那边出了什么变故怎么办?”
陈翊抽泣着抬起头,较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耷拉在眼皮下,双眼通红的看着他说:“我和王爷说了,他让我来跟着你,而且……而且……”陈翊说着又是豆大的泪水止不住的落下来。
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孩子,柳花燃看着很是心疼,为他擦着眼泪,轻声问:“而且什么?”
陈翊看着柳花燃眼底的温柔,心间更疼的紧了些,他抽泣着说:“花哥,你和大巫还有风神医那日的谈话我都听到了,你只剩了一年时间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跟在你身边……”
当柳花燃听到陈翊的话时不自觉怔了一瞬,心下有一丝紧张起来,他抓住陈翊的肩膀问:“你告诉小鱼了?”
陈翊已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摇着头连话都说不清楚:“我没告诉王爷,但是花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五年前的撤退计划你也擅自把我扔给王爷,甚至什么都没告诉我,你就……你就……”
陈翊说着哭的更厉害了,对于他来说柳花燃早已是胜过朋友的存在,于他而言柳花燃是个很爱纵容他的哥哥,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但却也比亲人还要亲近,五年前柳花燃身死后陈翊便一直给自己找事情做麻痹自己,甚至都快成了王府的管家,连江逾白的吃穿住行都接到手中,没有什么他不管的事情。
可五年后柳花燃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告诉他,他的哥哥只剩一年时间了。
“我不想你自己承受那么多,”陈翊再次将头垂到他腿上,不愿抬头看他。
柳花燃虽是心里苦涩,可看见陈翊后知后觉有些丢脸的举动,心下却是不禁笑了。
“与我而言为江家做事从来不是负担,”柳花燃顺着陈翊的后背,将他从未对陈翊说过的事情缓缓道来。
柳花燃说了很多,说了他小时候的事情,也说了他遇到江逾白之后的所有事情,亦有他对江逾白的心意,从一无所有到因为江逾白应有尽有,柳花燃说,他没什么不满足的,唯一不满意的便是五年前他是死士,江逾白是世子,二人终究有缘无分。
五年后他是西洲王子,江逾白是中原王爷,两人虽有缘无分却依旧被命运推着互相纠缠,可这辈子的他已然不能是上辈子随心所欲的性子了,他是王子,亦有自己的责任,而江逾白的经历注定他们二人不会顺利走到一起去。
“前些日子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总让我觉得是从未来偷来的,也或许是老天爷对我的补偿,可当我知道自己只剩一年时光之后,我才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
陈翊抬起头看着眼底泛着红的柳花燃,一时无言。
柳花燃这两辈子最不满足的事情,就是无法与心上人共度余生,他舍不得江逾白却更应该担起自己的责任为天下百姓谋福,他想让江逾白走阳光大道,所以他甘愿当阴沟里的老鼠,无论是五年前的死士花都蔚,还是五年后他即将要做的事情,都改变不了他要为江逾白铺路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