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确实有不少好东西,比如各领地的税务状况以及拥兵数目,更私密的文件就保存在议事宫了,海莉西把它们折起来,寻找能藏的地方。
地毯下面就是个不错的选择。她抬起厚重的地毯,伸手进去摸索了一阵,突然摸到了一片凸起的地砖。
这里是城堡的高层,绝不可能是地道,那只能是个暗格了。
她还想继续一探究竟,窗外传来车轮声和禁卫军整齐的脚步声,天色已晚,皇帝回来了。她只好飞快把书房恢复原样,跑回偏殿的寝宫。
那件猩红大氅衬出皇帝高大的身材,他背挺得很直,步子又大,但今日有些不同,希律扶着额头,步伐也有些不稳。
海莉西悄悄观察他,男人屏退周围的侍从,一手尝试解开领口繁琐的扣结,没有成功,于是扯下皇冠,重重躺倒在软椅上。
他头疼得厉害,连续三天高强度工作,下午又听了两场毫无营养的领主吵架,再不休息恐怕不是累死就是被气死。
所以他习惯性地喝了些酒。酒能麻痹他的痛苦,让他短暂逃离令人绝望的世界,醉梦中会有母亲的手抚摸他的脸颊,一遍遍告诉他,她在这里,她不会离开。
希律似有所感,他眯起眼睛,一道身影站在他旁边,散发着熟悉的气息。
“伊芙……”他拉住妹妹的手,“再为我流一次泪,可以吗?”
略高的体温通过掌心传过来,少女的脉搏不知为何,逐渐与他的心跳频率重合。
海莉西低头俯视着兄长,从这个角度看,那双眼睛少了威压感,眼睫抬起与她对望时,倘若忽略掉那死气沉沉的眸色,眉目间倒是深情的模样。
她一阵恶寒,抽出手臂躲开。
“伊芙,你也厌恶我么?”他目光落在空落的手心,“畏惧我、咒骂我、又不得不迎合我。”
还算有自知之明。不过,她还以为希律从不在乎这些评价,毕竟那些胆敢对他不敬的贵族们脑袋至今还挂在城墙上没风干呢。
“陛下,您与其关押我,不如让我去找出解决的办法,我觉得兰斯体内的魔力非常关键。”
皇帝撑起上半身坐起来:“你还给它取了名字?伊芙,是想离开这里早日与那魔兽苟合吧。”
海莉西涨红了脸,刚要反唇相讥,希律一把将她拽倒在软椅上。
那只常年握剑的手卡住她的下巴,力道让她疼得流泪。
“你用什么征服那头魔兽的?”希律点了点少女的胸口,“你的身体,还是你可爱的哭脸?”
他摁住她企图逃离的身体,让修女坐在他大腿上。
“还是算了,我不想听。”他手臂一揽,用唇堵住她的回答。
“伊芙,好女孩。”希律抱住她,吻去她的泪水,宽阔的胸膛包裹住少女,与先前粗暴的亲法判若两人。
这番柔情让海莉西恍惚间回到了先前,只有一个人会这样拥抱她,亲吻她,一遍遍地夸奖她。
“不能不要我了……”醉意和快感侵占了意识,她嘟囔着,声音带了哭腔,牢牢攥住他的衣襟,“不能走……”
她突然委屈极了,连日来的挫败与险象让她战战兢兢,那个能为她排除万难、指引方向的人却不在了。海莉西放声大哭,要将与他分开后的全部种种向他哭诉,却又不知从何讲起,只好重复着那一句,求他不要走。
希律僵住了,对少女的反常手足无措,拍了拍她的后背,笨拙地哄她:“我不走,我在这里。”
绵柔的胸脯贴在他的心脏上,这次不是错觉,她拥有与他同频的心跳。
咚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