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亲们,恳请你们行行好,别带走我家孩子,我家婆娘走得早,临走前叮嘱我好好抚养李伙焕,我李家就他这么一个独苗了,你们要把他送到那江湖骗子的手上还不如要来我李尚的命嘞!”
李尚哭天抢地的抱住儿子,一个大老爷们儿罕见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李伙焕躲在李尚身后,胆怯的望着气势汹汹的众人,这场面言长寿帮忙拦不是、不帮忙拦也不是,见宋无溪、陈逍遥颓然的从庙那头出来,言长寿连忙将二人招呼过来,他见二人垂头丧气的便问起原由:“你们俩个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乾为天’说、说。。。哎呦,这个嘛,说来话长。”陈逍遥支支吾吾起来,一会儿左脚站,一会儿右脚站,似地上有疙瘩般,他时不时干笑几声,行为举止都不大不自然。
“他说了什么?你俩可别说被别人几句话给忽悠住喽。”
陈逍遥望了望李尚与李伙焕,又望向低头看着地板的宋无溪,二人都沉默不语。
言长寿看着陈逍遥、宋无溪二人这样子,他不由长叹一口气:“行了行了,老夫瞧见那青年无碍,无需咱们操心,年轻人热心助人是好事,但因此也别耽搁了行程,我们得给官府那头一个好印象。”
二人应了声,陈逍遥却停住脚步,眼中的犹豫不决如同蜡烛于风中摇曳:“但是那女童,还有李尚家那男童。。。那乾老狗有本事是真的,但是好这口也是真的,咱们不能就这么坐视不管,在下心生一计,可戳穿那乾老狗立的人设。”
言长寿的脸上写满了无奈,紧皱的眉头下,那双深邃的眼睛闪烁着无助的光芒,仿佛正无言诉说着他这会为难,这年轻人真是爱折腾,言长寿转身离开,摆了摆手,扔下一句:“别惹事儿,早些回来。”
“逍、逍遥师兄,你有何计划?”己生脸色苍白的对了对手指,颤抖的声音担忧道:“莫要是什么危险的计划,‘乾为天’如此正经才是违和的地方,天下乌鸦一般黑,岂有两样的。”
“己生,别杞人忧天,这里是官府的底盘,不是什么万径人踪灭的荒郊野岭,他要是有什么手脚可是要掉脑袋的,就算他真要动手,也有我帮你顶着。”宋无溪心不在焉的揉了揉脸,轻轻咬了咬牙:“还有,你别用我的脸做出这种古怪的表情。。。”
宋无溪看见陈逍遥在旁边颇有兴致的看自己在跟自己较劲,连忙打住与己生的对话:“逍遥师兄,你接着说你的计划吧。”
陈逍遥嘿嘿几声,徐徐道来:“以在下之见,那‘乾为天’应该不单单喜欢女童,范围应该在十岁孩童身上,咱们可以投其所好,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把父老乡亲们聚在一块,抓他一个现人赃并获。”
“咦惹,他还有这癖好?”宋无溪嗤之以鼻,他先前瞧那女童瞧得不仔细,他还以为是荨麻疹什么的皮肤病。
“但是李伙焕年纪尚小,恐怕。。。”己生带着着宋无溪一同犹豫不决起来。
黄皮子从宋无溪兜里钻出来,站在宋无溪肩膀上望着夕阳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随后捋了捋毛发,眨巴几下嘴道:“这事儿好办,老夫可以化形成李伙焕。”
“呜呼,大仙,您真的能化形吗?您现在就变一个,让在下开开眼界呗~”陈逍遥的笑里有恭敬,有崇拜,还有期待,他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轻轻地眨着余晖烁烁的眼。
陈逍遥不自觉伸手去戳了戳黄皮子毛茸茸的脸,黄皮子鼻翼抽了抽,一脸抗拒的将陈逍遥的手用爪子扒拉开:“娃啊,老夫过会儿来找你们,你们先找个借口帮李尚推迟一下带李伙焕去东方明月那里的时辰,让他把李伙焕那孩子好好藏起来。”
宋无溪不舍的放下黄皮子,叮嘱道:“大仙,您要好好保重。”
计划已成,按部就班。
陈逍遥大摇大摆的走向人群,他边走边敲着不知从哪找来的锣鼓,周围人都被这震耳欲聋的噪音吸引,四处环视寻找起音源。
宋无溪趁着众人注意力被陈逍遥吸引,他赶紧带着李氏父子二人跑开。
“父老乡亲们,散了散了,时辰不对,乾为。。。啊不,东方明月说咱们得挑个良辰吉时给他把人送去。。。”
众人讨论声此起彼伏起来,陈逍遥的话被一连串的质疑声淹没。
“你不是跟李尚一伙儿的那个红衣道士吗?这会儿怎么帮乾先生传话了?”
陈逍遥得做足样子,他不慌不忙的学起东方明月那讨人厌的模样,当然这里的“讨人厌”仅仅只让他讨厌,陈逍遥漠然的望着众人,嘴角挂起意味不明的笑,如置身事外般。
陈逍遥一想自己现在这副跟东方明月一样欠揍的表情,他差点绷不住噗嗤笑出来:
“乡亲们啊,在下跟你们口中那位乾先生是老相识,在下是特地从外地来看望东方明月的,来时未瞧清全貌,在下就下来判断才失了礼数,后头你们去庙里看东方明月作法事,在下也在场,自然是被东方明月请去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