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卧室喝了口水,想强压下这种奇怪的冲动,脑海里却又浮现出梁思眠别扭地坐在沙发上的模样。太不应该了。他摘下眼镜,关了卧室的灯,靠坐进椅子里,认命地解开了腰带。隔壁。梁思眠躺回卧室的床上,满脸通红地抱着枕头,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了几个滚。他把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开心得几乎要笑出声来。和孟允柯亲密接触的感觉真好,特别是让讨厌的人心灰意冷之后。一想起林梓满眼失落和恐惧的模样,梁思眠心中便涌起扭曲的快感。他兀自回味了许久,一双修长的腿在浴衣下晃来晃去,把床上的耳机都踢到了地上。还未从喜悦中回过神来,扔在一旁的手机便响了。“喂?”梁思眠满脸笑意,直接接了起来。手机里传来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老板,你最近的要求也太多了,又是送玩偶,又是寄信的,不应该多给我些钱吗?”对方用威胁的口吻说。梁思眠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你哪来的我电话?”“这不是想了点儿办法嘛,”那人笑着说,“我最近没钱上网了,老板,多给点呗。”梁思眠从床上坐起来,表情阴沉。“待会儿我打给你三百,”他冷冷道,“之后别再联系我,我不会再找你做事了。”“欸!老板你……”梁思眠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一边。没过多久,手机又响了起来。梁思眠有些恼了,不耐烦地接起来。“我不说了别再联系了吗?!”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几秒,而后一个电子合成的声音幽幽传来。“哎呀,这是谁让我的学生发这么大火。”黑雾依旧是一副轻浮的语气。梁思眠面无表情,“找我什么事?”“你最近好像很忙的样子,”黑雾说,“我也不知道你在忙什么,但我教了你观察你邻居的技术,你是不是该回报我一下?”“你要什么回报,”梁思眠从床上下来,脱了浴衣,站在桌前,“我说过,犯法的事情我不做。”“当然当然,”黑雾笑着说,“我怎么忍心让你做危险的事呢?就是论坛里的一些单子,你能不能帮我免费做几个?”梁思眠手指摸上桌面的花瓶,从里面挑了三只盛开的玫瑰,眼神逐渐变得迷离。“随便,你发我吧。”他不想与黑雾过多的纠缠,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到角落去。玫瑰的花茎光滑坚硬,刺已经全部被剪掉了。梁思眠吻了吻玫瑰,舌尖舔舐过花枝,脸颊沾上了红晕。要是孟允柯知道,自己纯良乖顺的邻居在做这样的事,一定也会羞到脸红吧。花茎陷入了花瓶之中,如归于生长的土壤。次日,上午十点。孟允柯疲惫地翻了个身,从床上爬起来,揉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昨晚属实有些放纵,他平日里并不是那样无法控制自己的人,却罕见地熬到很晚才睡,原本要完成的视频录制也毫无进展,就连起床时间都晚了两个多小时。孟允柯戴上眼镜,很快从纷乱的情绪中转换过来。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简单洗漱后,孟允柯出了门。
今天门口并没有摆着奇怪的礼物,隔壁梁思眠的房门也紧锁着,应该是去学校上课了。孟允柯又想起昨晚的经历,压下心中的思绪。若是让疯狂的跟踪者知道了这样越界的想法,梁思眠一定会遭殃的。他如此想着,坐电梯匆匆下楼。天气很冷,小区里只有维修路灯的师傅在工作。孟允柯一路走到门口的保安亭,指节在玻璃窗上轻叩。保安大爷用手掌擦了擦玻璃上的水雾,看清来者后,才不情愿地推开窗户。“大爷,我丢东西了,”孟允柯弯腰朝里面说道,“能帮我看看我家门口的监控吗?”大爷眯着眼,“啥时候丢的?”“就昨天,我有两件衣服放在家门口,”孟允柯随口编了个理由,“出趟门就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保洁收走了。”大爷应了两句,招呼他进来坐。保安亭里开着很足的暖空调,大爷眯着眼,关掉电脑里的蜘蛛扑克,打开监控系统,在一格格小窗口中,找到孟允柯家的那个。一个多月前,李凡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保安大爷也顺带记住了孟允柯这个被连累的邻居。孟允柯站在一旁,看着大爷点开监控,将画面倒回一天前。时间回到昨天中午时,原本的画面忽然全黑了。孟允柯皱起眉。大爷十分尴尬,又将录像往回倒,一直倒到早晨五点,才终于恢复。但画面中什么也没有,静止得如同一张照片,只有光影在缓慢的变化。“应该是出了点问题,”大爷吸了吸鼻子,“这两天小区在修电路,估计昨天不小心搞错,把监控的电断了。”大爷想了想,又点开同时段的其他监控,补充了一句:“不过小区门口的监控还能看,你要看看吗?”孟允柯沉吟片刻,点点头。大爷点开小区大门上装的监控,往后倒了24小时,画面正对着门口的花坛,录像储存没有受损。孟允柯一手撑在桌沿,大爷给视频开了个倍速,让他自己看。小区门口不断有人进进出出,大多是些早起晨练的大爷大妈,以及通勤上班的年轻人。这些人或是结伴而行,或是刷卡开门,看上去都很正常。早上五点半的时候,画面中出现了一个黄头发的小年轻。他从门口走进来,故意绕道巨大花坛的后面,躲开监控。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后,迎面走出来一个穿校服的高中生,他便顺着自动门关上之前,抱着手里的东西钻了进来。从花坛后出来的那一瞬,监控还是拍到了他的侧脸。孟允柯摁下暂停,看清他手中抱着的东西后,陷入了深深的疑惑。黄毛少年穿着黑色紧身裤,年纪看上去不过十几岁,身形很瘦,抱着一个巨大的白色毛绒兔,用带斑点的塑料袋包装着,上面还系着一个蝴蝶结。孟允柯紧紧盯着那张模糊的脸,神色严峻,镜片上反射出微蓝的光芒。“怎么了?”大爷用手指了指画面中的少年,“你怀疑他偷了你的东西?”孟允柯不置可否,反问道,“您见过他吗?”“没见过,这人发型很扎眼,如果见过的话,我会有印象的。”孟允柯缓缓地站直身子,收回撑在桌上的手,无声地呼出一口气,迟疑地盯着那个面生的年轻人。和他想象中的那个人不一样。视频十二月。自查监控后,进一步调查的事情便被孟允柯抛之脑后。他依旧会隔三差五地收到信件,有时是意义不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