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两个正在等候主人,林叔带着两位端茶水的婢女走过来。
“劳驾,请问贵府主人何时才能出来见客?”坐着的人开口道。轻声慢语略带笑意,如和煦春风。手里还把玩着竹扇,仿佛没意识到自己深夜来访是一件多么唐突的事。
林叔闻言诧异地抬头看了季殊合一眼,又马上低头回话。
果真是玉壶公子,逢人便带三分笑,让人无端的也生起了几分好感。
林叔也笑道:“季公子,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吧。”他示意婢女端上一盏茶水。“刚刚已经着人去打发公主回话了,公主即刻便来,请在此稍等片刻。”说完便退下了。
季殊合点头端起茶盏不语。
主仆两人都是一副深思的模样。
怀信自是还在担心自家主子自荐枕席的事情。听起来离谱,但由公子做起来,诡异中又带有一种理所应当的感觉。难道是公子纨绔的名头太深入人心了,导致他现在做什么自己都能接受了?
等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门外终于传来脚步声。打帘的婢女接过竹伞,谢檀率先踏了进来,红芍紧跟其后掩上门。
季殊合站起身欲行礼,却被谢檀伸手打断。
他上前几步,近距离看清了谢檀面容。
眼前女子身穿月白锦袍,赤狐领大氅紧紧系在她的脖颈上,边缘被雪水打湿,有几丝绒毛贴在脸颊处,如红墨透玉,越发显得小脸白皙。
“季公子无需多礼,不知深夜前来所为何事?”谢檀快步越过他坐于右首,转头问道。
季殊合紧随其后顺势坐下:“不知长公主可听说过我大哥意图谋反一事?”
“略有耳闻。”
“长公主以为此事是谣言还是确有其事?”
“谣言与否,确有其事也罢,都与我无关,季公子若是想在我这打听消息,只怕今晚是要白来一趟了。”
“那长公主以为圣上会如何处理此事呢?”季殊合盯着谢檀不依不饶。
谢檀看了他一眼,半天才回复:“圣上的心意我如何得知,如果季公子今夜前来只是为了问这些问题,那便可以回去了。”她起身欲走。
季殊合侧身伸手挡在了她前面,脸庞带笑,声如温玉,似是未察觉到谢檀的不耐:“长公主请留步,在下要问的的确另有其事。”
看着挡在前面的人,谢檀眉头微皱,胆子还挺大。
“愿洗耳恭听。”
“长公主以为,当今圣上如何?”季殊合收回手垂眸紧盯着她的眼睛。
谢檀看了他一眼,神色一冷,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将了他一句:“季公子有话不妨直言。”
“确实有话,只是如今在这里说不妥。”季殊合环顾了下四周悠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