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时候,走过转角,绕到了大殿后面,池焕苏本以为自己还得留在这里交待事情,他也没说需要多长时间,师兄若是等他,必定是在他的书房里。却没想,一转弯就见到了师兄。
以至于池焕苏一时没反应过来,露出愕然的神色。
“师弟?”江卿濡笑笑,笑不进眼底。
察觉到师兄可能是误会了,池焕苏连忙说:“师兄,我只是以为你会在书房里等我。”
掩住尾巴连忙走至大师兄身边,池焕苏试图用行动让师兄理解自己的意思。
果然,见他这般,江卿濡的脸色便好看多了,眼底终于又荡开笑意。他佯装嗔怒说:“都怪敬之最近总是见不到人,师兄还以为敬之不愿见师兄呢?”
“怎么会?”池焕苏闻言惊诧,他垂眸,有些不安说,“我只是……无颜见师兄罢了。”
池焕苏的声音越说越小,头微微侧过去不愿见师兄。
刚开始是怀疑师兄是否已经发现了他的秘密却选择包庇他而别扭,后面便是躲避师兄担心已经被师兄发现而更加无法去面见师兄。
现如今被师兄拆穿自己的躲避,池焕苏觉得羞愧难当,心中却又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安心。
不论如何,他总该同师兄有一场交谈的。
“师弟真是……”江卿濡哭笑不得,“为何无颜呢?是因为在师兄面前露出那般神色吗?”
江卿濡想到灵府中池焕苏的模样,也不自禁地扭过头不敢看池焕苏了。耳边似乎温热的呼吸,打在耳廓时候像是有什么舔舐过去,同强硬性格不同的是柔软的唇,柔软得如同园中春日花朵绽开的花瓣,轻轻触碰一下,便向内凹陷。
耳垂泛起红晕,江卿濡轻咳一声,也无心责怪师弟了。第一次经历那般事情,又是向来洁身自好脸皮薄的师弟,会有这样不好意思的心理实在太正常了。
或许心中还在内疚兀自闯进了他的灵府,还对师兄动手动脚的事情吧。
想到这里,江卿濡忍不住安慰师弟:“敬之不必在意,即便……即便……”
抬手轻触鼻尖,江卿濡眼神闪烁说:“即便师弟那般对我……刚开始的话,确实有些介意,也有些不安,但因为是敬之,倒也很快便接受了,唔……就是有些不大好意思。”
眼神闪烁,想到这处是在屋外,实在不想同师弟在光天化日、宗门弟子来来往往的地方谈论私密之事,江卿濡拽住池焕苏的手,身形一转,将自己和师弟传送至无尽峰的峰顶。
池焕苏心中还在震惊,难不成师兄果然看到了吗?刚开始甚至有些介意,然而因为将自己当作了师弟,真心为他,而不愿戳穿,小心地维护他。
可自己竟是那般作为,凭白辜负了师兄的心意。
“师兄,”池焕苏心中感动,握紧大师兄的手说,“此时是我之过,师兄待我之心意,师弟全然明白,日后不论发生什么,敬之定然不负师兄期望。”
感受到手腕一紧,江卿濡面颊微红,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江卿濡忍不住调笑道:“敬之你真是……明明是好话,却说得像是弟子向师父发誓要好好练功一样。”
抿唇一笑,大概是终于说清了,江卿濡眉间也带着疏朗,“不过我也知晓敬之你是什么样的人,不会怪你。”
江卿濡眸中含情,看向师弟时拳拳心意尽在眼眸。他抬脚让自己更靠近池焕苏,获得了狼尾粘人地纠缠。
池焕苏垂眸见着狼尾勾住师兄的脚踝忍不住红了脸。
幸好师兄已经知晓了他的秘密,他也无需隐藏。
只是……
池焕苏一把抓过溜进师兄袖子里的狼尾,恼羞成怒地对大师兄斥责道:“师兄,你不要总惯着这无耻之徒,太、太……”
“太可爱了。”江卿濡眨眨眼,看向池焕苏的眼睛笑着说。
◇睡不着
池焕苏躺在床榻上的时候,心中仍然存在些异样的感觉。
今日分别时,师兄问他今晚是否要同眠,池焕苏担心狼尾在身,睡在一起未免不便,若是他再做出什么不恰当的举止,只怕也无颜见师兄。
在他说完之后,对面的大师兄眼中清晰地表现出失落的神色,让池焕苏一时间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他犹豫再三,想说些什么,然而还没开口,便见着大师兄又笑了起来,看向他温柔说:“没事的,我知晓敬之长大之后越发守礼节了,若是觉得目前你我之间还未到时候,我自然也不会勉强。”
“师兄我……”越是听见师兄这般为他开脱,池焕苏心中便更是惭愧,“我并非不愿,只是师兄你知晓的……”
低头看一眼骚动的狼尾,果然没一会儿,就趁着说话这点工夫,狼尾就已经缠上大师兄的手腕了,池焕苏尾椎骨处传来瘙痒,好在仍在他的忍受范围之内,才没让他在师兄面前当场露出丑态。
此时既然师兄已经知晓了狼尾的存在,池焕苏便也终于能放心直言了:“妖尾不似妖身上的其他物件,脆弱许多,也颇为灵敏,师弟只是担心在师兄面前失态……”
眼前浮现出书房内的场景,那时师兄在他身体上方,青丝垂落,一双狭长的眼眸中满含着隐忧,师兄伸出手来握住他的手腕,腕间残留着师兄的体温。因为离得过近,鼻间也是师兄身上的草木香气。
池焕苏面颊微红,他在外人眼中总是一副威严深重的样子,唯有在师兄面前,什么丑态都显露过。幸好师兄心胸宽广,从未因此而嫌弃他。
微微叹了口气,池焕苏抬头,握住江卿濡的手对还想说什么的大师兄说:“我已经长大了师兄,不想总是在师兄面前表露状态不佳时候的模样,师兄不似我一般,无论何时都从容自如,是芝兰玉树的皎皎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