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眉眼温和,眼中盛满了惊愕,显然难以相信浮玉山之内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是阮铁。
拼命长了嘴,显然想说什么,想问什么,但被下了噤声符,一肚子的话也只能无声地消散在空气。
虞绒绒有些不忍再。
她还记得来给她教剑时,少年有些惴惴却难掩眉间幸福与光彩的笑容,这或许是家破亡后,接受过最多温情的一段时间。
然而梦碎的快,快到甚至不白什么。
黑斗篷心情极愉悦地着,再一抬手,两根手指向下轻轻一压,阮铁不受控制地重重跪在了血池前,膝盖与地碰撞一声重响。
阮铁用挣扎了几下,眉目间经愤怒至极,却无法挣脱自己身上层叠的缚仙索。
黑斗篷慢慢俯下身,用两根冰冷至极的手指掐住了阮铁的下巴,再将的脸硬生生转向了汲罗的方向:“心有所想,这世间一切,总会成真。你,天生道脉的魔神容器,这不就有了?”
“不要自作多情,你真的以是之前找不到,在才突然有了这天生道脉吗?”那袭黑斗篷再笑了一声:“小子,我知道你有个号叫瘟神。”
阮铁眼神一滞。
“你克死所有家,克死所有帮助过你的,你无问津,见过这天下所有的恶,体会过间所有的冷漠。”黑斗篷的手指在的下巴上掐红痕:“知道什么吗?是了让你对这个间失去希望,是了让你的心理充满憎与怨,而所有这一切……都是了此时此刻。”
阮铁听懂了什么,慢慢睁眼,竭尽全地说着什么,想说自己的家是不是都死于的手,那些向传递了善意的是不是都是被杀了,而这一切的起因难道是因自己此前还欣喜无比、此刻却让自己一瞬掉落地狱的这天生道脉。
然而所有的声音与绝望都被一道噤声符封住,有再多的不可置信,再多的痛与恨,再多想要说的话,也只能化作空气中无问津的粉末。
虞绒绒眼神一寸一寸冷了下来。
她的手终于慢慢地把攥了许久的爆炸符抽了来。
她倏而白了什么。
阮铁的荒唐生,始于此,始于天生道脉,从诞生在浮玉山脚下的那一刻起,就经被盯上,说是瘟神的流言是假的,只有恶意与无止尽的血流成河是真的。
千点魔囚徒填入那血池中,是淹没汲罗最后强撑的这一点清意识,让她彻底入魔。
入魔再身死,此处毫无疑问成一处可怖到几乎能将整个浮玉山都彻底笼罩的弃世域。
与其四处存的、无法清理的弃世域一样,无法探索,无知晓之地,永远都是阴谋绝佳的酝酿之处,也是最好的隐蔽之处。
或者说……所谓让魔神复苏这样真正能够惊动整个崖王朝的事情,彻底遮盖的地方。
只要将阮铁嵌入这样的阵法之中,此阵一旦被激活,就再无可能被打断。
虞绒绒想等傅时画带着七师伯来了以后,商量一番再行事,却从未想过,原来这符阵的最后一笔竟然在这!
她试探着与傅时画传音了许多次,却殊无回应,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再在衣摆上轻轻蹭掉了自己手心的汗。
此前在学舍小屋中,自己脑海预演了许多遍的拨动小虎峰符阵的办法开始在她心中浮,但万无牢中也还有许多,她总不能也无法真的将这彻底炸到粉碎,所以她从一开始要做的,是打断此处阵法的成型,将这的一切公诸于世,让尽可能多的到这一切。
她慢慢闭上眼,再睁开眼,倏而伸手,在空气中的某一处,按上了第一张符箓。
几乎是同一时间,汲罗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你不是问我的遗愿吗?我想好了。”
她的声音突然带了一点解脱的笑意。
“炸了小虎峰。”
黑斗篷的那冷笑一声,手经重新点在了阮铁的头上,将整个都向前推了几寸,冷笑一声,正要说什么。
一声轰然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