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傅时画是真的来不及拔剑了,台下一片惊呼,却青衣少年既然法再起剑,那便不起。
他不慌不忙抬手屈指,剑气在他指间吞吐,竟然就这样赤手而上,一路轻巧地叩击在乌钩剑身上,硬是让乌钩的剑意歪了三寸,擦着他的脸颊而!
而他的手似手势不及般,一路此蜿蜒敲击而上,再一次顺势砸在了宁量脸上!
宁量后退半步,重重坐在了地上。
果说,上一次还只是一只纯粹的、气格外大了些的拳头。
那么这一次,迎面砸在他侧脸上微曲的四指,不仅气格外大,上面还吞吐着极烈的剑意!
鲜血再一次从宁量脸上迸『射』而出!
若不是他在最后头,倒转道元,稍微护住了些许,宁量毫不怀疑,对方的这一掌而来,绝对会骨!
跌坐在地上的宁量皮开肉绽,大半张脸变得极其可怖,燕灵低呼了一声,心中担心至极,却还是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被吓得不敢去看。
剧痛席卷了他,宁量还没来得及自己去凝疗愈诀,一道温和的柔光就已经落在了他的肌肤上。
傅时画十分慌忙地在给他疗伤,声音中歉意更浓:“你怎么不躲!”
宁量嘴角都撕裂了,疼得说不出来。
他是不想躲吗!
那不是没躲开吗!这个人怎么还意思问他!!
傅时画才不管宁量在想什么,只径直继续道:“哎呀,宁兄也出剑太快了,都不打个招呼。我没办法才用手的,没想到居然会收势不及,再一次误伤到了宁兄。还宁兄的脸皮,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宁量想挥手一把打开傅时画,然而对方的速度极快,疗愈诀的浓度极高,音落时,竟然便已经收了手。
他的脸上确实已经没了刚开始那种于火辣窒息的痛。
可伤是了,留下的阴影却当然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消退。
他觉得自己大半张脸都已经彻底麻木了。
宁量阴沉抬眼,看向傅时画:“你是故意的。”
他声音很低,几乎只有近前的傅时画与他两个人能。
却相貌平平的少年轻轻挑眉,笑得比之前更诚挚,眼神却更轻慢:“你说呢?”
宁量深吸一口气:“不宁某在何时何处的罪你,果是因那个虞……”
他还没说完,傅时画已经出剑。
这么近的距离,他的手才落在剑柄上,宁量的周身便已经被纯粹彻底的剑意笼罩,下一个字还没说出来,那柄甚至少了一截剑尖的破剑就已经搭在了他的脖颈上。
“嗯?你刚刚想说什么?”傅时画终于收敛了之前的笑意,居高临下看着他,“继续说啊。”
宁量眼神骤变,他死死盯着傅时画的眼睛,似已经明白了什么。
但剑锋压在他的肌肤上,激起了一片有实质的恐惧,剑气遍布周身,宁量怀疑自己甚至哪怕向前半寸,都会被这样的剑气再次割裂。
——事实上,已经有什么被割裂。
一声玉碎。
他早上特意新换的白玉发冠倏而有了一道裂纹。
裂纹蔓延,越来越长,越蜿蜒,终于彻底碎落开来,跌在地面,发出一声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