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功夫,季先闪进对街,保镖也紧跟着闪进来。
季先迅速换上保镖递给他的衣服,戴上一顶鸭舌帽从另一个通道绕回来;保镖穿好季先的衣服,刻意放慢脚步,等三个狗仔差不多跟上来,他往反方向引走狗仔。
季先回到石狮子旁边,历时九分钟。
张权觉得这位老板挺离谱的,就非得亲自出去接吗?
他举着望远镜四处观察,警惕一切举手机往季先那边拍的人。
车厢后座还有两个保镖,他们的注意力也全在季先身上。
诚然,他们对那个突然出现的小师妹也很好奇,但他们不敢八卦,私下里也不敢,因为前任秘书就是私下提了一嘴季选手的师妹有口吃后被开除的。
多嘴多舌的秘书,将来在圈子里必定不好混开。
张权能成功应聘上私人秘书的最大原因是他不仅有当工具人的能力,而且还有当工具人的自觉,季先身边的工作人员们都在努力向张权学习。
哪怕看见季选手下颌紫了一大片也巍然不动。
保镖们知道,他们存在的目的是帮季选手脱困,而非真的成为专业打手,再者说,擂台下能打伤季选手的除了小师妹,他们想不出有别人。
所以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就对了。
张权在心里把这位不靠谱的老板骂了千百遍,面上仍旧笑眯眯的。他给季先发了条“安全”的信息,季先就叫宋葵出来了。
宋葵知道季先身份特殊,所以她包里一直准备着一顶能够折叠的遮阳帽和几张医用口罩。
收到季先的消息,她把遮阳帽扩展开来戴在头上,然后拆开口罩遮住脸。对着仪表镜确认镜头拍不出自己的面容,这才挎着包走出大厅。
两人隔空对视一秒,一前一后走到停车场。
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宋葵暗暗松了口气,摘掉帽子和口罩,随手接过季先递来的红豆奶茶。
季先:“去餐厅约莫有四十分钟的路程,你要累了就先睡会儿。”
“嗯。”宋葵放下奶茶,调整好椅子高度,用帽子遮住脸,闭目养神。
车里播放着轻音乐,空气中流转着奶茶的甜香以及季先身上的香根草气,宋葵感受到一种没来由的安全,她上一次感到这种安全是在草原。
论说起来当时挺危险的,她跟金启辰他们走散了,一个人窝在棵焦树下,四周全是齐人长的枯草,陪伴她的只有可手持大炮头摄影机。
她掂量了一下,要是草原受气包猎豹跑到她跟前刷存在感,她能用这个大炮头欺负欺负猎豹,但如果是鬣狗拖家带口来觅食,她就懒得挣扎了。
晚霞将看不到尽头的荒草染成玫瑰色,她抱着大炮头伏在草丛里,耳畔是呼啸的疾风,明明身处险境,她却有种惬意安全的错觉。
大概是神经在安抚自己,免得慌张得昏死过去。
她在这种极致的惬意中昏昏欲睡,天光即将寂灭时,直升机的噪音将她吵醒。
张明生老师对她说她走散后资方即刻派来救援队,还有十架直升机来回搜寻,她这才知道资方在他们出任务的附近设有安保队,宋葵迷路的消息发出去还没有半个小时,安保队便行动了。
为了这件事,宋葵连夜给资方发去感谢信,并在信里解释自己是不慎迷路,并非擅自探险。资方很快给她回信,信中不仅没有责怪她,反而好言好语安慰她,让她安心工作,不要自责。
她觉得大概是她上辈子修了什么福,这辈子居然遇见这么有魄力、有梦想,不计成本的投资方。
宋葵懒洋洋地绷直腿脚活动肌肉。上次是假惬意假安全,这次是真惬意真安全。
红灯亮起时季先的视线投过来。
等绿灯亮起,后面的车摁喇叭催促,他才收回视线继续开。
吃完牛排,宋葵否决掉季先游湖的建议直接回家。
她太累了。
床单是新换的,为了防止她额头再起火包,她坚持拒绝季先要一起睡的提议,把人赶出门外。
季先隔着门说:“没哪对结婚还没半年的夫妻分房睡。”
宋葵想起来季先有她家钥匙,于是反锁上门,毫不留情道:“现在有了。”
只要不对上季先的眼睛,她就能非常硬气。
洗完澡出来,宋葵反而不困了。
她在柔软的席梦思上滚来滚去,果然,还是一个人睡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