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小娘子唤某柳三便是,不必这般客气。”
乔琬抚掌,爽快改了称呼,直接拉近与潜在长期客户的距离:“奴姓乔,柳三郎也不必客气。”
“乔小娘子。”柳廷杰头次笑起来。
吕穆挑眉笑看他们。
柳廷杰不理,可乔琬又不打算得罪他,便依样挑眉笑,道:“吕七郎?”
“乔小娘子客气。”
赵若炳也趁机套近乎:“乔小娘子,某姓赵,在家行五。”
“赵五郎,吃着可好?”乔琬更热情了几分,这可是皇亲国戚,自然得捧着,她哪来的脸面得罪人家?
“甚好,甚好。”
赵若炳吃得满嘴的油,也不知道擦擦,想来在家都是有丫鬟婆子和乳母照顾着。
吕穆对着辣锅,已是出了满头薄汗,内衫微湿,方才吃得停不下来,此刻停箸点头赞道,“这红汤果然入味,真真应了乔小娘子的推荐,油而不呛,实觉畅快!”
“特别是这鸭血,嫩如羊羹,比之豆腐更甚。”
柳廷杰做足了被辣呛到的心理建设,轻轻咬开一块鸭血,麻椒瞬间附在他舌上,却不刺激喉咙。
鸭血顺着舌根滚下,极嫩极滑,还不来得及觉出烫,就到了胃里。
再吃一块,习惯了花椒的麻劲,舌头才尝出来锅底的香味,此时已不由自主去再夹下一块。
“若有酒来配是最好不过了。”吕穆将手边清茶一饮而尽,不无遗憾感慨。
“嗤,”
柳廷杰正裹了一大筷肉往嘴里塞,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你以为你是在哪处酒肆,还痛快饮酒痛快吃肉净为难乔小娘子。待会还有宋博士的晚课,你忘了?”
“只这么一说罢了。”
乔琬也接道:“郎君们的功课是最紧要的。”小孩子家家喝什么酒,没喝都差点打起来!
牛羊肉嫩,肚丝脆爽。
土豆煮得烂糊耙糯,一夹就断。
馎饦煮下去,韭叶状的面片在锅里翻腾,舀起后连带着煮浓了的汤一起喝下——两个半大小伙,吃得你追我赶的,最后实在是吃不动了。
“鸭血和腰花需以辣锅压制,但这竹笋和菇子,倒是配清汤才适宜了。”
吕穆是个合格的吃货,长了条很灵的舌头,吃过一次便给每种食材都找到了最适合的归宿。
乔琬含笑听着,连连点头。
这会没有新客,她也有空与他辩上两句:“鸭血与腰花味重,若下在清汤中未免腥气,煮久又失了口感;竹笋与菇子吃的时候光讲究一个鲜字,若以重油重料烹之,则喧宾夺主了。”
不过,
“其实奴还会种锅底做法。便是将这时鲜菌菇,莫若松茸、鸡枞、牛肝、竹荪和虫草花等随意几样与老母鸡汤熬成。鸡肉细嫩,菌菇清香,既清淡又滋养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