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此处来,其一温绰喊他来救人,其二其实还背负了王说“无论俊丑,也得让阿绰那混小子把姑娘带回来瞧瞧。”的命令。
王怕是被大少主的失踪给吓怕了,生怕二少主也被拐出去没了踪迹,他倒是看得开,无论是苗疆女子还是中原女子,他从来都不在乎身份,只希望他的两个儿子都能安平的回到他身边,让他也享享有儿孙膝下承欢之乐。
只是王的这愿望,虽然朴实无华,但以现在的情景来看,却又有些白日做梦。
温绰走时同他说,是去救人,但普通救人又怎么需要他出手,龙景便说不去,还是温绰后来硬着脖子小声说是去救个姑娘,他才同意来的。
然后临走时王也找上了他。
吩咐他走前特意带上动情蛊,想着若是姑娘十分乐意,但温绰不依,就让他给温绰下情蛊,不管怎么说先把人带回来交差才是正经事,不然龙景真的怕王把自己的鸳鸯谱再乱点给圣女幕啾啾。
毕竟王也没少干这种事。
结果来了发现,事情发展比他想象中要好得多。
首先,他瞧着那沈家小姐和二少主倒不是完全没撇,那沈小姐瞧着倒也不是完全对少主无意,但好像也不多,甚至没能自觉。
但反而温绰急着进山洞救人时的着急模样,可并不像他说的只是救个姑娘那么简单。
他当初就纳闷,就温绰这狗脾气,又怎么可能去好心救一个什么与他无关心仪他许久的姑娘。
合着是自己偷偷喜欢人家。
那他这蛊下不下,也无非是助不助他一臂之力的事。
若说单纯的情蛊,那远没有人谣传的那样神,不过是催动人心绪,会让人变得更直白些,若是用在两情相悦的人之前那便是蜜里调油,锦上添花。
但若是出自龙门特制的动情蛊,那就不同了,就算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中了此蛊也会萌生情愫,所以一直被管为禁蛊,他这次虽然带了,但也没准备给那姑娘下,从始至终就是只有温绰会遭殃。
只是他没想到,竟然会带错东西。
给他喂成了忘忧蛊。
这下事就变得复杂多了,忘忧蛊的解药十分难制,他手头也没有药草。
还得回去现赶制不说,他还得想办法现拖住王的耳目,总不能让王知道二少主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以及他要查出究竟是谁动过蛊阁的格子,真正的动情蛊又去了何处。
注春后知后觉到事情的重要程度,手下握着缰绳的力道都禁不住紧了紧。
但却又想起前些日子发生过的一事,遂道:“动情蛊和忘忧蛊的放置位置,不是当初公子亲自调换的吗?”
听闻此话,龙景也愣然呆滞住,这才想起好像真的是他自己忘记调换回两个放蛊木格的位置。
这事还得提起前不久龙玉容来问他索要动情蛊的事,说是又看上一男子,但此人十分难接近,她也是没了法子才决定出此下策的。
龙景当然一口回绝了这个无理要求,曰:蛊阁中的大多都是禁蛊,本就不能私自使用,岂能让你随意拿去做……蛊惑男子的手段?
然后龙玉容不甘心,说她总会得到的,然后愤愤离去。
龙景当时还以为她说的一定要得到的是动情蛊,就当即去将动情蛊和忘忧蛊换了位置,这下她就算使用些手段拿走,恐怕也无果而终。
结果谁知道龙玉容当时说的其实是一定要得到她看上的那男子,但她后来就去炼制玉蜂蛊变美了,好像又看上了别的人。
再调换位置的事龙景也就忘了,直到要用之时,他看也没看拿着便走了……
所以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来回调换后又忘记导致的。
“……那回去的路,也不必急迫,慢些吧。”
注春望着远处白茫茫,就算急迫现在也没用了。
……
沈窈没想到她能在这山脚下再碰到簪斜月。
龙景留了些风寒的药,她趁着园中火炉未熄煮了些,待温绰喝完睡去,她又从寝房中唯一的木柜里找到了一床厚实的棉被,但仅有一床。
裹在身上,身子的寒意都被驱散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