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李霁的身影跟在锣鼓队后面渐行渐远,拐过街头巷口没了踪迹,沈窈这才回头问起正事:“所以温少主为何又回来了?”
总不能可能是怕她喜欢上别人又特意跑回来看看。
温绰的目光却还在远处,喃喃问道:“他为何要跟着锣鼓队一起走?难不成他们家是锣鼓队的?”
可一想又不对,他要也是锣鼓队的人,怎么还要沈窈知会让他们带路。
沈窈心头一悸,还以为他看见锣鼓队是从沈府出来的,问她请锣鼓队来做什么。
她总不好直说,是为了庆贺他走才让人来吹吹喜的吧。
赶忙转移话题道:“温少主到底是为何事回来?要是再不说,我就先回府了。”
倒也不是她找借口,而是眼瞧着这天色渐晚,也已经到该陪爷爷吃饭的时间,她还得趁机想法子,让爷爷同意她同李霁去贵枝几日才行。
温绰这下也不得不说出原由,将照野从身后拽到上前来,指道:“是照野忽然想起自己将他未婚妻赠他的信物拉在屋里忘拿,都走了大半日了,本少主说要不等日后再来取,可他非不,非说没了那把匕首,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香”
照野愣怔听这自家少主嘴里的话越说越离谱,嘴巴都惊叹得慢慢张大,扭头看向他,提醒道:“少主”
够了,根本就没有那回事啊!他们在马车上根本不是这样说的!
温绰这才讪讪而止,总结道:“反正,本少主就为了陪照野取信物才回来的。”对上她猜疑的眼神又急忙补充:“咳当然不是因为你没派人跟来不甘心,也不是担心你会喜欢别人!”
“不过方才那个,确实同本少主相差甚远。”
照野:“”后面这句,少主就算不说也可以。
算了,少主不敢说,他来替少主说。
寻思着,照野便上前对着沈窈握拳行一礼,道:“沈小姐,其实是少主怕你被拒绝后暗自神伤,做出什么事来才回来嗷!”
话没说完,屁股上却先挨了一脚。
回头望向自家少主欲哭无泪:“少主你踢我做什么”
温绰捏着拳头心里骂他蠢货,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可面上却十分正经:“本少主哪想踢你,只是刚刚见你后身飞上只马蜂,怕它会伤你。”
照野更觉痛心:少主编借口怎得都如此敷衍,这冬日十一月,哪里来的马蜂?
温绰甚至催促他:“罢了也别再说些无用的,快进去取吧,了事我们也该快回苗疆,簌玉还在等你呢。”
照野:“?”
他当然知道簌玉还在等他啊!
要不是少主非执意要回来瞧瞧沈小姐是不是在暗自神伤黯然泪下,他们现在都已经该到了!
而此事,还要从他们清晨走时,温绰发现沈窈面上没有一丝不舍神情说起
车轮滚滚而行,自金陵街道向城门飞驰。
此时朝阳已渐渐升起,街上人烟多起来,不时有路人向这后帘敞开着的马车中探去目光,冬日的寒风生硬而冷,吹进来都冻得照野直打寒颤。
照野无奈裹紧外袍却又不敢再劝阻温绰放下后帘的事。
他家少主说了,不出半日,沈家小姐就会思念成疾追上来求少主回去,所以怕沈小姐到时候认错马车,少主才执意让人一直将这后帘大敞着。
但这样别说到时候沈小姐能一眼认出,他们在大街上也早已一览无余。
“那要是沈小姐到时候追上来,少主会答应吗?”
温绰回答飞快:“自然不会。”
照野冻得鼻子通红,吸了吸鼻子,只觉得玄。
不回去那还敞着后帘给人看做什么,认错不更好就不会再纠缠上来了么?
少主这到底是怎么了,从未见他在苗疆时那次拒绝人犹豫过半分,怎么现在又优柔寡断的,难不成换地方来到中原,连人都性情大变。
结果等了一上午,天都开始热起来,也没见沈小姐在后面追的半点影子。
温绰等得有些心烦,纳闷沈窈怎么还没跟来。
倒也不是他平白觉得她总对他有意,一开始就那些她嘴硬不好意思承认的事也就不提,就说因为幕啾啾入狱那次,沈窈到底是从哪听到的风声来救他?
他后来日思夜想,最后觉得只有一种可能———她派人在跟踪他,所以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得知他被牵连入狱,当即都忘了自己藏在暗处的事,就直接来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