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此人为了赶来似乎用尽了一切力气,才有了这非人的速度。
可奇怪的是,脚步近在咫尺,那人却没有任何,喘息声。
所以,子蛊,是上到人的身上了。
江行舒也听了出来:“子蛊上身,这可不好办。”
苗疆曾经有句老话,大概意思是将蛊下在人家里,只算是警告,而要是将蛊下在人身上,则是复仇,也就是只有仇人之间才会这样做,但要是将分有子母蛊的子蛊下在别人身上的,基本上算是血海深仇了。
子蛊上人身,子蛊要是死了,人蛊具亡,母蛊要是死了,也是子蛊与人具亡。
也就是说这个人,无论如何都会死,不是血海深仇是什么。
“这你之前都没有感觉出来吗!?”温绰只觉得此事越来越棘手,甚至有些后悔当时应下了沈窈的。
他在苗疆是见过不少蛊,却几乎并没有见过因蛊而死的人,老苗疆王对蛊的使用十分严苛,任何人都是不能随意下蛊的。
所以他刚进来时还以为那家丁已经死了的时候已经不忍直视了,现在又要面对要将子蛊和那被下了蛊的无辜之人都杀掉,他怎么能下得去手。
江行舒也甚是无奈:“我真的只能感受到它们的气息,子蛊速度越来愈快的时候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可……”
他能怎么办,不引来的话,日后会因为它们而死的人会更多。
就当二人说话空隙,那子蛊却是已经带着人来到了院子里。
感受到已经来到了江舒行附近,他倏然将速度缓了下来,一步一步,朝二人走来。
在子蛊眼里,现在江行舒才是母蛊,母蛊唤子蛊来,他自然立刻就来了。
而子蛊这样异常的举动,一会儿也会影响到真正的母蛊,而子母蛊的通感并不是立刻的,到那时就算子蛊死了,母蛊也已经被引来了。
这就是所谓的引子寻母蛊术心法。
但这其中也有弊端,那就是子蛊不能与用心法的人靠得太近,不然子蛊会分辨出来这不是真正的母蛊。
于是温绰连忙拿出照野之前怕他遇险提前备好的狼毒草汁液,洒在江行舒的身上,让子蛊既想靠近,却又因狼毒草的气味十分忌惮,迟迟不敢上前去。
但这汁液也不能一直顶用,他必须要在这之前,将子蛊杀了。
但此刻,温绰却手握匕首,迟迟没有动作。
江舒行现下也只能靠心法与子蛊来回拉扯,既不能唤他太急,也不能让他就此离去,感到温绰还在犹豫,劝说开口:“温少主,子蛊上身,这人他本身也已经是蛊了,除非蛊主动从他身上下来……但那有可能吗?”
温绰却仍摇头置否。
让他亲手杀一个被蛊上了身的人,和杀一个真的人,有什么区别?
江行舒只觉自己也要坚持不了多久,顿了顿将夜明珠递给了他,语气迫切而焦急:“温少主,你若不信便照着看看他,此人的眼睛现在必然是荧色的,他已经不是人了,温少主,你这是在驱蛊!”
子蛊若是没死,一会儿母蛊再来,他们更没法对付,到时候,他们说不定都得死。
温绰接过夜明珠,有些迟疑却还是缓缓将它对准了那被子蛊上身之人的脸。
而就在他看清那人的面容之后,那匕首便“咣当”一声被他掷在了地上。
他认得这个人,这人是……那日他和沈窈去那位老婆婆家驱蛊时,中途出现与程见书打起来了的其中一个。
好像是叫什么庄……
他思绪还未断,身后一声杀猪般地嚎叫却突然划破了庄家宅的夜空,打破了这已久的万籁俱寂。
温绰疑惑回头,正纳闷是究竟何人,就见一身穿盔甲模样的将士突然手拿着什么一边大喊着冲了过来,而他身后,还跟着一紧抓着他衣襟被拖跑向前的少女。
他甚至都没看清两人的模样,影子就掠过了他的跟前。
此时他才听清,那一身看似盔甲但细瞧不是盔甲的少年,大喊的是:
“庄狗贼!你还我金豆子!”
沈窈见温绰还愣在原地不为所动,拿着火把照明还得向后扯着程见书的衣襟空不出手来,只能大声招呼:“温少主你别愣着呀!快来帮忙!”
温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