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道:“帮个忙。”帮他把那玩意儿取出来。接下来他说了什么,[中原中也]已经记不太清了。他只记得他帮[太宰治]把那玩意儿取了出来,然后[太宰治]用那根沾满自己血的铁签撬开了门锁。因为疼痛,他的手抖得厉害,这种特制的感应锁,一个失误就可能会触发警报,但在短短的十几秒里,[太宰治]还是靠着已经有些昏昏沉沉的视线打开了门。然后几乎是凭着本能的惯性,拉着不肯动弹的[中原中也]进了门。最后门关上了,他也被打了。等[中原中也]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一拳把对方又砸在了地上,[太宰治]看上去真的要死了,马上就要死了。好可怜,可是[中原中也]只觉得荒唐。“你是不是有病?你故意的吧?”他愤怒的几乎发不出声音。“你这一路上装可怜给谁看?是不是料定了我不会放着你不管?”他问。这是苍白的,早知答案的质问。[太宰治]嘶哑的笑了,因为喉咙里的血,只能发出咯咯咯的声音,诡异至极。“中也啊……”他笑的蜷缩起来,笑的撕心裂肺,像是罪大恶极却不知悔改之人死到临头之时最后的癫狂。笑够了,他轻声反问,“不然呢?”头发被血黏在苍白的脸上,[中原中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如果我没事,你是不是就要丢下我走了?”[中原中也]只觉得荒谬,“你多大了,你是小孩子吗?不是什么东西你想要别人就会给你,一哭二闹三上吊有用吗?”“有用啊,你现在不就在我身边吗。”[太宰治]说,他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了,他感觉很冷,特别冷。他冷静的估摸着此刻的身体状态,几乎是病态的计算着距离失血过多而休克的时间。而此刻还嘴的力气不过是因为回光返照罢了。已经失去感知疼痛的能力了。“就算我是故意的又怎么样?”“就算我骗你又怎么样?”“就算我装可怜又怎么样?”[中原中也]觉得气血上涌,强烈的愤怒下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虽然经常被这混蛋气到,但气成这样还是头一次。“你……呵……”他揉着额头气的说不出话。[太宰治]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手臂支撑不住,摔倒了不知道多少次。[中原中也]冷冷的看着这一幕,他仿佛被分割成两半,身体一动不动注视着一切,灵魂却已经闭上了眼睛。最后[太宰治]终于勉强站起来,如同丧尸幽魂一样僵硬着四肢上前,然后猛然上前掐住[中原中也]的手腕。他的力气很大,大到了即使是[中原中也]也感觉到难以挣脱的地步,他从来不知道[太宰治]能有这么大的力气,抓得他手臂生疼。青年近乎癫狂的将他扯过来,又由于没有站稳,两个人一起摔倒了,身体纠缠在一起,[太宰治]死活不肯放开他。“太宰治!”“中原中也!”
两人同时忍无可忍的喊对方的名字。“放开我!”[中原中也]警告道,“还是说你想我拧断你的手?”“哈哈哈,那你就这么做啊,中也。”[太宰治]在纠缠中直接把自己的脖子送到了[中原中也]手里,“杀了我也可以的哦,我不会反抗的。”[中原中也]看着他,忽然觉得他快要疯了……不,应该说[太宰治]已经疯了,疯的彻底,在很早很早,他还没有发觉的时候。[太宰治]重复道:“就算我是骗你的又怎么样?就算我是故意的又怎么样?”“你能丢下我吗?”“即使你知道又怎么样,你不可以离开!”[太宰治]笑着,一滴血从他的睫毛上滴下,啪嗒一下,落在[中原中也]的脸上。“你怎么可以离开我?”他明明声音不大,却好像痛苦到了极致。[中原中也]握紧拳头,将掌心攥出血来,最终没有挥出那一拳,而是任凭对方抱紧了自己。“真是任性啊,混蛋太宰。”“不准我离开,却又什么都不肯说,最终把我支开决定去死了。你为那些人考虑了一切,唯独把谎言留给我。”[中原中也]想起自己在国外的时候忽然的心悸。他已经分不清那到底是连轴转的疲惫,还是本能有所预料的提醒。“中也……”[太宰治]摇摇头,声音像是绳索一样绷紧,每个音节的发出都很困难,“我……只是觉得中也会干预我的决定。”“呵呵呵,你觉得我会怎么干预你?像你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你从来都不听我的,做出的决定我又怎么可能干预。”他让[太宰治]不要在任务的时候忽然消失去跳河,话音刚落人已经从旁边的桥跳下去了。他让[太宰治]好好吃药,别再想把报告推给自己写,[太宰治]当天晚上开始泡冰浴。他让[太宰治]不要在做饭的时候玩游戏机,不要整天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不要总用那种奇奇怪怪的声音喊他的名字,不要自说自话的忽然凑过来……[太宰治]从来没有听过他的。“不是哦,”[太宰治]说,“中也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在我身边,就是在干预我。”然后他如同冷血的蛇一样蹭了蹭[中原中也]的脖子,将脸埋在[中原中也]的肩头,“可是凭什么呢?凭什么中也可以这么轻易影响我,凭什么中也有那么多在乎的人和东西?”而偏偏在这个世界,[中原中也]在乎的人里有一部分也是他暗地里想办法才能活下来的。真可笑。死了就死了其实无所谓,这个世界每天会死那么多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太宰治]根本不在乎,但是他讨厌[中原中也]沉默着看他所谓的那些同伴的死去尸体的眼神。痛苦吗,中也?愤怒吗,中也?但是别露出那样的眼神,难看死了。[中原中也]不该是这样的。“我和他们一样吗?可我不稀罕当中也的同伴,当蛞蝓的同伴有什么好?”[太宰治]慢慢收拢了双臂,像蟒蛇想要勒死自己的猎物。[中原中也]没法做到在对方伤到这种程度的情况下还出手把他掀飞,只是偏过头容忍了他的得寸进尺。“松手,我不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他们之间,从来伤人的话会一遍一遍的说,直到双方都遍体鳞伤。他感觉到[太宰治]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间,下一秒肩膀剧烈疼痛了起来——[太宰治]这混球居然狠狠咬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