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宸负手立在窗前,凝视窗外,久久未动。
……
南阳郡,宛县。
半夜三更,繁星满天。南阳军营里一片沉寂。
懒散了几年的军汉们,骨头都快闲得生锈了,现在每日演武操练,一连数日,个个疲累不堪。到了晚上,填饱肚子就埋头大睡。
“这么晚了,郡主还没睡意么?”
荼白头一沾枕头,就呼呼睡得香甜。银朱勉强撑着,陪郡主低声闲话:“郡主是不是在为奏折一事忧心?”
算一算时间,信应该送到郑太后手里,奏折也该送至朝堂了。
姜韶华沉默片刻,低声道:“局势如棋,我接连落子,该做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是等待。”
这种将命运交到别人手中的滋味,并不美妙。
银朱轻声安慰:“等个八九日,朝中就该有动静来了。郡主耐心等一等。”
姜韶华嗯了一声。
银朱又悄声问道:“郡主要一直留在南阳军营等消息么?”
姜韶华略一点头:“我在这里,左真就得老实养伤。正好趁着这机会,让于崇收拢军心。”
至于陈卓和闻主簿,几日前就出军营去了宛县,代她这个郡主巡查太平粮仓去了。
银朱倦意渐渐上涌,打了个呵欠。
姜韶华笑了一笑,轻声道:“不说话了,歇了吧!”
不一会儿,耳边就传来银朱细微的鼾声。
姜韶华闭上眼,却莫名其妙地心绪翻腾烦乱。仿佛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正在千里外的京城发生上演,而她却浑然不知……
算了,别胡思乱想了。
姜韶华数羊数到了四更,才勉强入睡。睡了一个时辰,便在军鼓声中醒了。
这是南阳军里的新规矩。早上五更就得起,吃了早饭后开始操练。
姜韶华每日和士兵们一同去校武场。哪怕士兵们操练她在一旁看着,也足以令糙汉们动容了。也因此,操练虽然辛苦,众士兵也咬牙坚持了下来。
事实上,郡主并不只是干看着,每日都令让宋统领和亲卫们陪着过招。
就是宋统领拍马屁不要脸,总故意输给年少的郡主。亲卫们有学有样,每天假模假样地一一落败。
无耻!太无耻!
军汉们排着队绕着校武场跑十圈,一边偷瞄场中空地郡主大展神威,心里疯狂吐槽。
于崇看在眼里,也有些犯嘀咕。
左真身手平庸,郡主两招三式收拾了左真,可见身手厉害。
不过,宋统领可是公认的南阳郡第一高手,总输给郡主是什么意思?为了讨好郡主,这么不要脸面的吗?
万一郡主让他陪着过招,他要不要学一学宋统领?
于崇正想着,郡主已笑着招呼了:“于将军,今日陪本郡主过一过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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