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好牵着马,踩着往西斜下的日头走在街上,她只有小时候在上京生活,这大街小巷对她来说都是有些陌生的。
转过街角就是沈家大宅。
她的脚步缓缓地定住,目光清寒地看着沈家大门前的几辆马车。
马车前是定王妃和寧远侯夫人,还有木着脸站在她们身边的李屿恆。
「时好,我们来接你回家。」李夫人温柔地望着沈时好,上前握住她的手,「瞧你,出门一趟都瘦了,阿恆和我都很是想念你,你的几个丫环都也特別期待你回去,都在家里等着你呢。」
沈时好眸色微动,她若是不回去,南溪几个怕是在李家就危险了。
「李夫人,我家如今还有案子未结,在此期间,我都会住在沈家。」沈时好改变了对李夫人的称呼。
定王妃微微眯眼,不悦地盯着沈时好,「沈时好,今日我们亲自来接你,你不要不识好歹,刚才你怎么称呼自己的婆母,难道这就是你们沈家的家教吗?」
「沈家的家教如何,无需外人置喙。」沈时好眼神沉静克制,她需要极大的忍耐,才能压住心中的怒火。
亲事被算计,父兄被谋害,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眼前这些人,她现在能心平气和与他们说话,只是为了还生死未卜的父兄。
如若不然,眼前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她早就提刀了。
定王妃眼神微变,沈时好竟敢这么放肆,「放肆!」
「时好,你要住在娘家自然是没问题,怎么与我这般生分,教我太寒心了。」李夫人说着拿起绢帕拭了拭眼角的泪水。
「李夫人,您应该问李世子,我如今称您一声李夫人,並不过分。」沈时好说。
李屿恆依旧是面无表情,他是被寧远侯强迫来接沈时好的。
父亲今日的怒火铺天盖地,仿佛只要他没能接回沈时好,也要将他扫地出门似的,嚇得他更不敢说早已经写了和离书给沈时好。
「阿恆,到底怎么回事?」定王妃回头瞪着自己的弟弟。
「母亲,阿姐,她想在沈家住就让她在沈家住,我们別管她。」李屿恆道。
沈夫人被沈真真扶着走出来,看到大门前这样热闹,连定王妃都在这里,她勉强维持笑容,「定王妃,亲家母,你们怎么来了?」
定王妃指着沈时好,「本王妃为何在这里,沈夫人应当问一问你的好女儿,离家这么久,一点归家的意思都没有,见着自己的婆母也不行礼,连母亲都不喊了,看来是不打算再当我们李家的儿媳妇了。」
「姐姐,你別这样。」沈真真小声劝着沈时好,眼中含泪,「我……我听你的话,以后再也不见阿恆,你回李家吧。」
「连別人都晓得为阿恆着想,你这个当妻子好好反省吧。」定王妃哼道。
李夫人看了沈真真一眼,「时好,有我在,阿恆不敢纳妾,我也不会同意,你就別闹脾气了。」
「母亲!」李屿恆不悦地叫起来,他才不要一辈子都对着沈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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