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买就买,磨叽什么?女人就是麻烦!”
“嫂子将家里下蛋的母鸡给我熬了汤,我想再买一只给她,可惜钱不够”她忽然回头看他,犹豫开口,
“你身上可有银两?算我欠你。”
长遥嗤笑,摇了摇手中壶里新打的酒,“十两一壶屠苏酒,没了。”
长安无奈,四处看了看,见到一家当铺,心念一动。
“怎会不值钱?这是上好的小叶黄花梨木!”
长安有些气愤的和当铺那伙计理论,她原想那串佛珠能换几个银子,不想这小地方伙计竟然不识货,或是干脆是压价欺负她。
长遥懒洋洋从门外走进来,似笑非笑道:“我说你何必那么麻烦?莫非你从前身上的钱都是正路来的不成?”
长安沉默,曾经她身上的银两自然不是正路,那是死人钱,是人命财,沾着血,故而她才不想用,哥哥嫂子都是本本分分老实人,她只愿他们一辈子都离那些肮脏事远远的。
她想了想,解下颈间的链子,转身递给那伙计,“你看这个值多少?”
那是娘亲唯一留给她的玉佛坠子,她贴身戴在身上快二十年了。
如今神佛无用,她只信自己。
伙计漫不经心的接过,掂量了一下,“这破石头坠子什么玩意儿?银链子还值点钱,两钱银子吧,死当!”
长安犹豫了一下,“好!”
拿了钱,长安去卖母鸡,她挑来挑去蹲在鸡笼前半天,终于挑到了一只体态肥美,羽毛顺滑的小母鸡,付钱提着,一时手忙脚乱。
长遥虽仍是满脸不屑,但到底没再出言讥讽,二人像来时一般,一人推车,一人坐,迎着满天繁星沉默的往回走。
一路都是乡间野路,乌漆墨黑的,车轮骨碌碌碾过草地,长安捻了一颗梅子放进嘴里,酸的倒牙却是毫不反感。
如今她的小腹已有微微隆起,但除此之外却无其他反应,倒是今日路过卖梅子蜜饯的摊子时,她特别特别的想吃。
嫂子说酸儿辣女,这肚子里的不知是不是一个小女儿。
“喂!”长遥突然开口,“一月的期限过了,过几日,你就随我回去。”
长安默然。
“呵,你不应也无用,我必须捉你回去。这里离燕京不远,再过段时日,别说炎迦派人找上来,幽罗门的人说不准也找上门来给他们副门主报仇,你想死可别连累我!”
她又捏了一颗梅子放进嘴里,只含不嚼,让那酸涩的味道彻底融化在味蕾上。
过了良久,她轻声道:“我跟你回去。”
该来的,终是会来。
☆、玄英(17)
一路上,长安都在苦苦思索该编个什么理由和哥哥嫂嫂道别,这种事她委实不太擅长。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村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