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板儿充斥着紧张,几乎变成了钢条。嬴政的手掌轻轻托住胡亥的下巴,令他微微抬头,露出脖颈上的伤口,沾了一些伤药,轻轻的涂抹在他的伤处。“可疼?”胡亥一板一眼的道:“君父,亥儿不疼。”【看起来慈爱的君父嬴政】胡亥:“……”标签也知晓只是“看起来”慈爱啊。“是么?”嬴政似笑非笑的道:“看来朕的亥儿果是长大了,若是放在往日里,受了这样的伤痛,怕是早就跟朕哭花了鼻子。”胡亥:“……”我现在哭一下,还来得及么?他下意识用余光去瞟嬴政头顶的标签,只是还没看到标签,却先一步与嬴政的眼神撞在一起。嬴政又是那般似笑非笑的道:“亥儿为何总是看朕的头顶,为父的头上……有甚么?”胡亥:“……”哥哥救我!你爸爸就是你爸爸,便宜爸爸敏锐的可怕……我要闹了嬴政给胡亥包扎完伤口,并不放人,而是轻轻抚摸着胡亥的头顶,满满都是一个父亲的慈爱,感叹的道:“亥儿果真是长大了,还记得去年亥儿的生辰宴上,遇到了刺客,当时亥儿吓得扑在朕的怀里哇哇大哭,可心疼坏了朕,亥儿可还记得?”【故意说错,刨坑让你跳的君父嬴政】胡亥:“……”好家伙,真真儿是好家伙,倘或没有标签,胡亥便算是再镇定,再理智,也说不准会掉入嬴政的圈套,这若是摔下去,非死即残呐!胡亥扬起小脸蛋儿,露出一个甜滋滋,毫无城府的笑容,撒娇道:“君父怕是记错了,亥儿去年的生辰宴上,没有遇到刺客呀!”“是么?”嬴政眯了眯眼睛,轻轻捏了捏胡亥的脸颊,道:“那怕是朕记错了,亥儿都长大了,朕也老了,难免记错甚么。”胡亥狠狠松了一口气,继续撒娇,挽住嬴政的手臂道:“不嘛不嘛,君父一点子也不老,亥儿不想长大!”胡亥使出十八般武艺撒娇,就差在嬴政怀里打滚儿了,但这具躯壳的年龄是十岁出头,说话装嫩撒娇还行,打滚儿实在……“君父。”扶苏正巧回来复命,拱手道:“回禀君父,叛军已经悉数漏网,一个不少。”胡亥看到扶苏,仿佛看到了慈悲的救世主,满眼都是小星星,连忙转移话题:“哇——哥哥好厉害!君父你看,哥哥好能干呐,不愧是儿子们的榜样!”嬴政微微颔首,道:“我儿辛苦了。”说罢,又看向怀中的胡亥,微笑道:“看来……这一路走来,你兄弟二人的干系,比往日里更加亲厚了不少。”【试探你的重生的君父嬴政】胡亥:“……”头、头疼。叛军悉数被擒,今日是不可能封禅了,秦廷大军驻扎在泰山,嬴政下榻泰山封宫。虽今日封禅没有成功,但扶苏破获了六国诡计,生擒了这般多的六国余党,也算是大功一件,晚间在封宫还有庆功宴。“亥儿,”扶苏推开殿门走进来,道:“伤口可还疼,哥哥来看你了。”胡亥的伤口已经被嬴政亲自包扎起来,其实早就不流血了,只是胡亥的皮肤白皙,因此对比起来伤口显得狰狞罢了。扶苏检查了一遍胡亥的伤口,沉声道:“让你受苦了。”
【自责的兄长扶苏】“怎么会?”胡亥甜滋滋的道:“哥哥不必自责,伤害亥儿的是叛军,又不是哥哥。”扶苏轻轻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道:“一会子庆功宴便要开始了,亥儿也是今日的功臣,换好衣裳,和哥哥一起过去罢。”胡亥眼眸转动,自己并不打算做秦二世,这庆功宴无疑是出头的好时机,自己个儿若是缺席,那么扶苏便是最大的焦点,没有人可以抢走他的风头。“哎呦——”胡亥突然夸张的拉长声音,倒在榻上。“亥儿,怎的了?”扶苏果然十足担心。胡亥捂着自己的脖颈,可怜兮兮眨巴着眼睛:“哥哥,亥儿脖子疼,不想去庆功宴。”扶苏刚要说些甚么,胡亥立刻抢先开口,他知晓哥哥心肠软,心地又善良,可不比便宜爸爸那么难对付。于是哼哼唧唧的又道:“好疼,哎呀——好疼哦,伤口疼……一会子庆功宴,那么多劳什子的规矩,亥儿脖颈受伤,难免不自在,也食不了美味儿,哥哥哥哥,亥儿不想去,不想去——”扶苏本想劝一劝胡亥的,毕竟庆功宴这种事情,并不只是一场燕饮,对于公子们来说,也是必修课。可弟弟可怜兮兮的在软榻上打滚儿,雪白的伤布透露着星星点点的嫣红,扶苏又想到这一路上,胡亥受了那般多的苦,着实令人心疼。【心疼你的兄长扶苏】“好罢。”扶苏果然妥协了,道:“那一会子哥哥去赴宴,亥儿老老实实在殿中歇息,哥哥回来给你带可口的吃食。”“嗯嗯!”胡亥心满意足,无错,撒娇耍赖对付不了便宜爸爸,对付便宜哥哥绰绰有余,我哥哥就是太善良了,专吃这套!胡亥摆摆手,催促着扶苏道:“哥哥,时辰不早了,你快去罢,千万别误了庆功宴,免得朝廷上那些咸的淡的之人,又要找哥哥的邪茬儿。”“知晓了。”扶苏一笑,曲起食指轻轻刮了胡亥的鼻梁一记,道:“乖乖休息,那哥哥去了。”胡亥乖巧的摆手,目送扶苏离开大殿,登时一个翻身,从软榻上蹦起来,活脱脱一条小鲤鱼。胡亥招手道:“来人。”“幼公子,您吩咐。”寺人恭敬的应声。胡亥道:“本公子饿了,送些吃食来。”“敬诺,幼公子。”便宜爸爸和便宜哥哥今天晚上都要参加庆功宴,胡亥一个人悠闲的躺在软榻上,寺人呈上大鱼大肉,都不需要下榻,直接在榻上吃吃喝喝。胡亥心中感叹着:这才是公子哥儿的日子,夺碉堡甚么的,不适合自己个儿。“快看啊!”“你们来看,这是谁啊?”“就是啊,这人是谁?”一阵喧哗传来,庆功宴马上便要开始,恐怕是有人不知胡亥今日不去赴宴,还以为胡亥不在殿中,因此贸然在附近喧哗起来。胡亥举着大鸡腿,推开户牖往外看去,果然,不远处聚集着一小撮衣着金贵的子弟。那几个人拦住一个身穿文官官服的年轻男子,男子左右闪躲,但那几个富家子弟就是不让他过去,故意挡住年轻男子的去路。“章邯?”胡亥眼尖,发现那文官打扮的年轻男子正是章邯。章邯与章平是同父同母的兄弟,章邯大了章平很多,这二人无论从长相、身材还是秉性来看,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