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宣读圣旨,其实是捉拿尚远。
然则,尚远功夫卓绝,沈东湛都不是其对手,想要把他押回殷都,何其困难。这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定远州乃是尚远的地盘,也就是说,此行凶险,极有可能有去无回。
哪怕,手里握着皇帝的圣旨!
尚远若要谋反,势必会杀了,前去宣读圣旨之人。
“朕,可是把睿王亲手交给你了!”皇帝一副慈爱老父亲的姿态,语重心长的开口,“你是沈丘的儿子,可不能让朕失望啊!”
沈东湛不是傻子,皇帝这是连他爹沈丘都算上了,若是睿王有事,那么接下来被处置的,就该是他们沈家。
“臣,领旨!”沈东湛行礼。
皇帝点点头,满脸欣慰,眼睛里堆砌着信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看重沈东湛。
唯有沈东湛自己知道,这不过是皇帝的试探,试探他有没有能力扛下这样的大事,也试探他有没有心思,走尚远的那条路。
皇帝刚刚登基那会,分封了不少诸侯,侯爵世袭,荣耀万千。
可这般荣耀的背后,是双方的暗自较劲。
诸侯拥兵自重,仗着山高皇帝远,各自为政,如同建立了一个个小朝廷,而朝廷又因为当年先帝登位,逼宫篡权而元气大伤,委实没有能力力挽狂澜。
收不回大权,又压不住这些诸侯,皇帝只能用了特殊手段。
所谓特殊手段,自然是见不得光的那种。
别看皇帝表面上笑嘻嘻,实则……哪个皇帝不是心狠手辣,不是踩着累累白骨,才能坐上皇位?就好比当年跟随皇帝的那些重臣,现如今剩下的,已经没有多少了。
从御书房出来,沈东湛沉着脸,一直没说话。
周南察觉到了不太对劲,此番倒是知情识趣的闭了嘴,没敢开口多问。
离开皇宫,沈东湛回了自己在殷都的宅邸。
沈府。
进了屋,关上门。
周南才敢上前,“爷,您脸色不太好,皇上怎么说?”
“让我随睿王去定远州宣旨。”沈东湛将剑放在兵器架上。
周南赶紧倒了杯水,“要不,去请老侯爷出山?”
“去哪找?”沈东湛喝口水,“我爹早就不管闲事,这些事是朝廷的事,不能让我爹去担这个锅,再者……皇帝就是想试探我,此番全身而退拿回账本,是否私底下跟尚远有所勾结?我爹要是冒出来,只怕皇帝的疑心就更收不住了!”
周南神色凝重,“这不行那不行的,皇帝到底想干什么?送您去死吗?咱们刚从定远州回来,这还没喘上两口气,又要往回走,哪有这样的道理?”
“不管有没有道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沈东湛寻思着,皇帝为什么要让睿王去?
让睿王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