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承认许闻音是幻想朋友,积极接受治疗……甚至直接骗妈妈她已经消失了,留在多伦多继续练习,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理科生羽生结弦,世青冠军羽生结弦,出于莫名的固执,并没有做出足够理智的选择。
他对许闻音闭口不谈,他抵触心理治疗。他不愿意接受许闻音只是个幻想朋友。
“你居然喜欢上了你的幻想朋友!”多莉丝嘲笑他。
喜欢吗?喜欢又是什么样的情感呢。
是她软软糯糯撒娇求放过,自己就勉强削减了那些必须的训练?
是因为想看她气鼓鼓的包子脸,自己故意偷看完约好一起看的番,然后剧透逗她?
是她明明能在外人面前绷得似模似样,自己却摸着哭唧唧的她安慰了一个月?
是自己一句话,她就把膝盖跳伤解锁教室;还是忍着伤痛省下按摩的钱,也想送她一份生日礼物。
不知不觉,我们也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啊。
羽生结弦深深弓下腰,感受腿部韧带的每一寸拉伸。随着他的发力,白皙的脸上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
话说回来,许闻音出现的时间点,的确是自己在世锦赛短节目受伤、压力最大的困苦之时。
她的真实存在,自己的依据一直是“系统”的帮助。
12年世锦第二天能顺利比赛完,全靠“系统”加速伤势痊愈的功能。但现在想想,也未必是真的啊。比赛前一天晚上,由美妈妈一直在帮自己冰敷伤处。
所以,也能不排除是自己的幻想。
幻想的话,今夜能见到许闻音吗?算时间,她应该到林茨了吧。林茨的时间、许闻音还没适应的时区差;霓虹的时间、自己也停留在多伦多时区里……好难算啊,还是为了见她多睡几觉吧。
万一睡着了也见不到她呢?万一……她真的会消失。
汗珠从羽生结弦白皙的脸上滑落,被他随手擦去。调试好CD的播放,羽生结弦上冰训练新自由滑《巴黎圣母院》。
万一她真的只是一场幻梦,因为被梦被揭破,而从此再也不复相见——
蓦然间,羽生结弦捂着胸口,疼得眯起了眼睛。心脏仿佛被一把□□的剑刺破,绽出滴滴鲜血,似一朵含泪的玫瑰。
这就是喜欢吗?
空荡荡的冰场上,音乐悠悠地传来。小提琴一步步地跨越11度音阶,是压抑良久而终于大声说出的告白。恍惚间,羽生结弦好像理解了《巴黎圣母院》的情感:卡西莫多抱紧艾丝美拉达、至死也不愿分开。
他拨动CD,重新乘着上扬的音阶,冰刃划过冰面后向上飞跃,一个宏大壮阔的4S——摔倒了。
冰面的寒气攀上羽生结弦的腿,摔倒导致右脚脚踝一抽一抽地疼。但他仿佛没感觉到任何疼痛,望向前方的目光清冽而坚定。
如果她只是压力太大产生的心理疾病、只是青春期缺乏异性导致的春梦幻想。
羽生结弦发狠地站起来,重新跳了一个4S。
为了她的永久存在,那自己就永远保持在这个状态中吧。
一串冰花飞扬,4S落冰成功。
训练完,羽生结弦满身疲惫地回到家。正在刷牙时,一个大大咧咧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我可爱的弟弟,听说你给自己整出了个幻想朋友?”羽生沙绫抱着手臂看向他,“还有什么暧昧关系?你知道妈妈正在给你物色相亲对象吗?”
羽生结弦嘴里的漱口水差点呛到,噗的一声勉强吐出去。
“什么嘛。”羽生结弦吐干净漱口水,擦了擦脸,“拜托,妈妈做这么离谱的事情,你也不阻止一下?”
“妈妈说她不能接受外国儿媳。”羽生沙绫笑了笑,“我也有点难接受弟媳妇是外国人啦。哎,一闭眼还是跟屁虫的弟弟,转眼就要嫁到外国去,还真是舍不得啊——”
姐姐还是这么脱线啊。伴着这些虎狼之词,羽生结弦清洗完毕,回到自己的卧室。
看到门口的沙绫依旧没离开,他心下了然:“是妈妈派你过来探听消息的吧?”
“是我自己对你的幻想朋友比较好奇啦。”沙绫笑着坐在了结弦屋里的凳子上,“她叫什么名字?”
“她是种花家的,姓许。”结弦了解自己姐姐的八卦能力,不透露点什么,今天就别想睡了。
“种花家……只有一个叫许斌姝的花滑运动员啊,1988年的。”沙绫摁着手机,懒懒说道,“不过幻想朋友是种花家的?你对霓虹妹妹是有什么意见吗。”
你是不是搜的Hsu?她的姓拼写是Xu啦。而且,JPG的第一站才比完,新闻还没有出来吧。羽生结弦的脑海里涌现出了一大串词,但他紧闭双唇,什么都没有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