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怜想了想问:“这是红庾花?”
少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嗯。”
众人哗地一声,有几个好奇地凑进去一看,少年护着手里的花不让人碰。
“不是……那赤脚大夫不是说这玩意长在悬崖峭壁?你是怎么采到的?你这孩子长得文文弱弱,瘦不拉几的,别说爬到峭壁上,就是让你徒手杀只鸡都不太行,你是怎么采到的?”
“哇,这家伙老值钱了,那大夫说了,稍微一炮制拿到药堂去卖都能卖上百两银子,堪比百年老参,这看着也没啥稀奇的样子啊,就是一朵花,跟山上的野花野草有啥区别?”
少年任由村民们讨论,他好半晌才说:“一个黑衣人帮我采的,他、他救了我,帮我采了药,我就下了山。”
他话说完,众人才明白为啥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能到悬崖峭壁上采来这么贵重的药,原来是有大侠帮了他。
“那大侠人呢?大侠在哪里?你怎么不请人家下来家里坐一坐?帮了你这么大忙。”
华天曲摇摇头,“他采了药就走了,飞得很高很快。”
他的话勾起了村民们的无限遐想,连那些在哭的女人们都停了下来,这时陈氏忽然说道:“我相公他们不会也是这个大侠救的吧?”
众人在山上遍寻一晚上都没看见人,下了山却发现他们人好好地出现在山脚下,假如不是有高人救了又怎么能解释他们昏迷着却在山脚?
华詹几个人是在救人赶野猪的时候摔下山坡,按理来说,如果当时就昏过去了不应当自己跑到山脚下,如果没昏迷过去,早该听见别人在找他们,跑去跟他们汇合的。
村民们虽然没文化,但也不是傻子,也都想到其中的蹊跷。
“这样就说得通了,肯定是有高人,有大侠路过顺手救了他们,又看见华天曲这个孩子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采药,起了怜悯之心才又帮他采了药,送下山。”
少年抿了抿嘴,没说话。他当时从悬崖上掉了下去,以为自己要死了,他想起自己的抱负,想起那个让他又敬又恨的娘,心里一片仓皇凄然。
然后掉到一半的时候,有人飞过来把他接住了。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脸上带着面罩,看不清长什么样,但有一双很干净的眼睛,看起来像个年轻的侠义之士。
他问了他叫什么,要干什么?
他便说:“我叫华天曲,我来采药,我娘要死了,我要救她。”
年轻男人听完后,就把他放到平坡上,他飞了上去,没多久就下来了,手上采的就是那朵红庾花。
他又把他带到安全的地方,然后才要走。
他叫住了他,问他叫什么?要怎么报答他?
年轻男人想了想笑着说:“如果要报答的话,就把恩情记到山脚河边那户人家头上,他们是……我的恩人,特别是那个长得又漂亮又年轻的夫人,她是我的大恩人。”主子的娘子,对主子有大恩,就是对他竹影有大恩,没毛病!
年轻男人说完嘘了一声,说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
华天曲捏着红庾花,郑重地点点头。
他不会告诉任何人,他会报答他们的!
少年想到这些,看了虞怜一眼,垂下眸子。
能让那个一个侠义之士称为恩人的人,应当也是极为了不起的人物。
虞怜感觉那孤僻阴沉沉的少年看她眼神有些怪异,带着一点亲近和仰慕(?)之意……她分明今天头一回见这个孩子,也没有过任何交集,不过是方才说了两句而已。
但来不及思虑这些,很快公爹眨眨眼睛就醒了过来。
陈氏连忙送上一碗温水喂他喝下,嘘寒问暖,虞怜也终于如释重负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