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她的头,将还是个半大孩子的小竹抱在怀中,失去家人的痛苦,她知晓,却无法为她分担,只能这样静静地陪着她。
一直过了许久,小竹才停住哭泣。
她的眼睛很红,有点像是饿极了的狼,随时准备吃人的模样,吓了蓝琳一跳,而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小竹接下来的话,让她知道,寿王这家伙已经完全疯了。
原来小竹一直都是寿王的人,为寿王效力,当年母亲生病的时候,是寿王帮助她付的药钱,自此小竹就一直跟着寿王,这个傻丫头,居然一直喜欢寿王,梦想着一天能够回到王府中,故而她一直心甘情愿的为寿王办事。
包括监视她,没想到,就在昨日,小竹因为听到小翠说起,娘娘拿出吃食,让她送到高力士那里,以为这是娘娘想害蓝琳,因为寿王一直的命令,都是监视她,并且有任何异动都需要报告。
没想到,昨日小竹送出去的条子,却成了催命的符咒。寿王怪罪她办事不利,居然将她好好的一家人全部……以此来惩罚她的不尽心。
小竹说的激动处,捏的蓝琳的胳膊生疼,她没有吭声,任由她诉说这件有点发疯的事情。看来,等了这么多年,一心想要登上皇位,想的不得了寿王,神智已经不太清醒,处在疯狂的边缘。
何必呢。蓝琳摇摇头,实在是不明白寿王到底是如何想的,安慰竹儿一段时间,又拉着她勉强吃了点东西,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人总得活下去嘛。
既然事情已经如此,在纠结也没有任何办法,唯有向前看。
小竹似乎是被她给说服了,安安静静的爬上软榻睡觉,蓝琳怕这丫头做什么傻事,直接没有回屋子,陪着小竹一起睡。
睡的朦朦胧胧之间,只听到有悉悉索索的声音,蓝琳刚要睁开眼睛,忽觉脑袋上一痛,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银色月光从窗户中洒进来,映着小竹惨白的脸,她悄悄地从柜子中拿出一把匕首塞在腰间,离开房子前,对着软榻上被敲昏的蓝琳磕了三个头。
“阿蛮姐,对不起,小竹不能看着家人枉死。”
一转身,竟带着轻动消失在苍茫的月色之中,在也不见身影。
这夜,凉如水,这月,弯似勾。
有人安睡,有人久久不能沉眠,自从那以后,蓝琳在也没有见过小竹,没有她的任何消息,寿王仍旧好好的活着,结局不言而喻。
为何总是看不穿,只因这恨这爱实在难以磨灭。
安禄山是这样,寿王是这样,小竹也是这样,这世间又有多少人能够看到穿,其实,她又如何看的穿。
太白,这个曾经出现过的人,现在又在何地,是被寿王依然关押,还是从此浪荡于江湖,再也不管不理。她不知,从哥哥的只字片语之间,知道李白曾经在某个县城出现过。
几日后,安禄山快哉的捞了许多老皇帝的东西,大摇大摆在文武百官的相送中离开京城,继续回他的老家,当他的节度使。
离开之前,安禄山曾经来找个她,留下一包东西,让她等他来开时在打开看,她那时还取笑他,是不是又在包裹里包了一堆石头来哄她。
在走时,破天荒的拿出一块玉佩,放在她的手里:“珍重”
难得安禄山这样严肃,她便也没有推辞,挂在腰带上,没有想到,今昔一别,便是永远。送走朋友,打开桌子上的包裹,全部都是各种各样的盒子,有玉质的,也有红木的,还有些她根本说不上名头。
打开来,里面全部都是各种各样珍惜的药材,连天山雪莲这样的东西,也有两朵,还有其它一些比较珍惜的药材,都是挺难得东西。
有些便是这宫中也是极少的,安禄山这家伙……
竹儿走了,贵妃娘娘又重新派了一个丫头过来,名为照顾她的起居,这丫头可是厉害,呆在贵妃娘娘跟前,能将翠儿这打小就跟在贵妃娘娘面前的,都给挤到一边去,看来不能小视。
所幸,在这个接替人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将安禄山的给的包裹全部都送出宫,估计现在差不多也已经到了哥哥的手中。
她正在想着如何在去高力士那里,好为将来马嵬坡逃离的时候提升机会。就听到有人喊她:“阿蛮,娘娘现在正找你过去呢。”
……
蓝淋才一跨进殿门,就听到沉重的殿门在她身后关闭。
翠儿带着笑意,将她拉进去:“阿蛮姐,娘娘等你很久了,快点来。”这笑怎么看,怎么有点阴森的味道,纯粹就是不怀好意。
进去内里,杨贵妃正穿着她的霓裳羽衣跳的欢快,见蓝淋进来,拍拍手,四下里抚琴弹曲的宫人,全部低头出去。
杨贵妃亲热的将蓝淋拉过来,在她身边坐下,问了几句平常的话,蓝淋一一小心答应。
过了不久,只听脚步声杂乱,在看时,面前出现一排举着各种各样珠宝和首饰的托盘,一字排开,摆在她的面前,望着这些珠光宝气,蓝淋只觉得背后一阵凉意。
“娘娘,这么贵重,阿蛮受不起。”她推辞。
贵妃娘娘拉着她的手:“你跟我谁跟谁,如果没有你,也没有现在的我,这些都是应该的。”
说这么多都是空的,其实,就是想知道因为安禄山的事情。而被皇上厌恶的杨国忠,贵妃娘娘的哥哥,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又或者有着其他的什么期待。
今日,如果她不将这件事给交代,怕这殿门都出不去了。
太白归
蓝琳瞧瞧一边的翠儿,杨贵妃仿若得到消息一般,忙将殿中左右的仆从全部斥退,临走时翠儿还不忘瞪她一眼,她还她一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