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是一人说的话太多,又或者她的声音不好听,寿王妃说了一会,便不说了,她揽着她的肩膀,神神秘秘地给小翠使了个眼色,便拉着她,向屋中走去。
蓝琳心情不好,对于这种虚伪的把戏,实在是很无聊,她也懒得再跟他们这样对下去,是活是死,是放是留,这些日子她也想的明白,不管自个怎么做,怎么示弱,他们就是不会自己。
说到底,不过是想抓住哥哥罢了。
寿王对于哥哥的利用绝对不是只是做药那么简单,至于其他的事情,哥哥并没有跟她说,这一切都是她的猜测。
她站住脚步,不再做出谦卑的姿态,正视寿王妃:“王妃,您是大人物,请不要跟我这小小的草民一般见识,我一点也不聪明,相反,我一直都挺笨的,要不然也不会被寿王利用至此,现在,我什么都不想说,只是请王妃有什么话便明说,若是我能够做到的,我愿意自然会为你们做,我做不到,你们二位贵人找我也无用。”
停住的脚步,缓缓转过的身体,露出杨玉环美丽的容颜,含水的眸子显出惊讶的光,随即在眸光下消失,依旧是甜美的笑容,环住她的胳膊:“若这件事是你不愿意的事,又如何?”
蓝琳摇摇头,微笑不语。什么话都不需要解释,她这人便是这样,便是有天大的好处,只要她不愿意,任何人都不可能勉强她。
寿王妃又说了一大堆,无怪乎寿王现在处境很艰难,他的父皇,也就是唐玄宗现在对寿王挺轻视的,再也没有原来的宠爱,那些往日总是喜欢过来凑热闹的人,已经不见踪迹。
经过这次三庶子的事件后,寿王的亲娘武惠妃在宫中被冷落,虽没有打入冷宫,皇上却很少去了,便是去,也是很多时候坐短短的时间,武惠妃这段日子又病了,病的还不清,总是说胡话,乱打人,在宫中都悄悄地传出武惠妃疯了。
最是无情帝王家,一旦涉及的权利和利益,往日的情分也不过是转眼变成空。
蓝琳没有说什么。
夜晚,再次在孤单中降临,蓝琳靠在树边上,仰望天上星空,天际划过一颗流星,来到这个世界恍惚间已经过去两年,从王府开始,经过两年的颠簸,逃离再次回到这里。
一切不过就是个玩笑。
捻起草叶,苦涩的味道在嘴边弥漫。今夜,他又在哪里,一年过去,他是否真的如他所说,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为何她从来都没有感觉到。
墙头上,漆黑的阴影里,寿王提着酒壶,坐在墙上,看着院中的人,他看到她手中的玉佩,看到她将玉佩贴在脸上,似乎在想着什么人。
便是这样,依然忘不了,便是这样,依然放不下。
猛然倒下一口酒,他纵身一跃,跳下墙头,面前的人儿显然被吓了一跳。
“王爷,这么晚了,翻人家墙头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蓝琳想开了,想通了,懒得在和他客气什么,他要杀便杀好了。
寿王眉头一挑,满嘴酒气,一手抓住她的胳膊,很疼:“两个选择,要不你哥哥死,要不李太白死”他说的
“放开。”蓝琳瞪着他:“那好,我也给你两个选择,要不你能得到心中想要的地位,要不你一败涂地什么都不是。”
这句话说得太狠,也太奇怪,寿王直接愣住,漆黑的眸子闪着怀疑的光。他的手掐住蓝琳的脖子,巨大的窒息感让她几乎呼吸不过来。
她抓住他的胳膊,一点也不退缩的盯着他。
几个眨眼间。
蓝琳扶着旁边的树,大口的喘着气,夏夜里燥热的空气,刺的厉害。
寿王负手而立,恢复往日温笑的模样。
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蓝琳休息一阵,可算缓过气来,她盯着寿王,他也正拿眼看着她,是鄙夷和不相信。那模样,就像是在说:你说,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踏上王位。
这件事听起来不可思议,就连蓝琳也知道寿王根本不可能当上皇帝,他不过就是个被抛弃了的皇子。在过些日子,恐怕他唯一的保护伞,武惠妃也会病逝,皇位对他来说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罢了。
野心,权利的,还真是害人。
蓝琳想到从前他也曾放过自个一马,并不想将事情做绝,便再次提起旧事:“王爷,难道那个位子就对你那么重要?难道,这天下就没有其它的事情可以让你追求?”有的时候,她是真的想不明白,为何被称为孤家寡人有多么的吸引人,一上那个位子,便在也没有了亲情友情爱情。
所有世间最美好的感情,都将不会在纯粹,会怀疑,会否定,虎毒尚且不食子,皇上为了自个的地位却是可以杀掉自己的儿子。
这次三庶子的事情,不就是这样。
如果,唐玄宗在理智一点,怎么会上了这些人的圈套,或许,他本就怀疑自己的这些儿子,用与他同样的方法,抢夺这个黄金灿灿的龙椅,坐上这一片大好的江上的王。
也算是一代明皇,仍是这样行事。
真的会快乐嘛?是否在临死的时候会有遗憾,遗憾这一辈子一直活在勾心斗角之中,永远也无法去相信任何一个人。
蓝琳不知道,她只知道当她在读到这段历史的时候,对于三庶子的事件,一直无法释怀,也很疑惑。今天,她站在寿王的面前,她真的很想知道,作为皇帝的儿子,见证辉煌,谋划一切的当事人到底是如何想的。
于是她问了,没有任何顾忌,也不怕什么杀人灭口。
寿王负手而立,温笑的面容不再,像是再次戴上他的青铜面具,冰冷没有任何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