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指尖依然划在茶盖上,黑曜石般的眼睛闪过捉摸不定的光:“我如何知道你就是傲霜?”
“你为何一定要知道我是不是傲霜?”陈亦知将问题推回去:“你要的只是那封信,不是吗?”
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五爷”的目光突然落在他的手上,眸间一冷,噙着嘲讽:“没想到鼎鼎大名的侠盗傲霜,居然会对这么个无才无貌的女子上心,竟直接用内力帮忙驱除药力。”
继续冷视“五爷”,他有些不明白,眼前的男子花这么大的力气,不就是心心念念地要得到傲霜无意间拿到的信嘛?
若不是,那日恰好在许致远的住处安排了暗哨,他也追不上掳去许致远的人,只是,他没有想到,欲要带走许致远的人居然是小胖子,这个小胖子他虽不知道名字,却在傲霜的身边见过他,也知他极受傲霜的信任。
也从他那里得知,傲霜在上一次的长安行动中,得了重伤,命在旦夕。怪不得他会留书让他照顾小丫头,更令他欣慰的是,小丫头已经拿到可以控制毒素蔓延的药丸,虽然只有短短的三个月,也足够他将她带出长安,藏到更为安全的地方去慢慢解毒。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一直抓捕傲霜的人,居然是为了一封并没有多少内容的信,或许有那么一点点隐晦的指使人贪污奉献的意思,可这背后的人地位如此之高,就算是这封信真的落入当今皇上之手,最多也就说上几句而已。
如此大动干戈,真的是为了那封以被抛入入水中的信?不管如何,当知道这个信息的时候,陈亦知就开始盘算,他想要试探一下,对方或者真的紧张这封信,那他就可以直接用这封信来用作次交易。
虽然,有点冒险,可是……轻轻地捋顺怀中人儿的头发,她呼吸均匀,已经睡熟过去,身体里的魅香也完全被他驱除,可他一点也不想撒手,硬生生地告诉自己:这魅|香不是一般的春|药,又在床上赖了几个时辰。
桌边无人,却在蓝琳最喜爱的躺椅上,多出一个人来,坚硬的面具下是陈亦知也猜不到的神情,他双手交握,枕在脑后,想着不知何样的心思。
房间里,三个人,除了蓝琳,剩下的两人都在等待,等待对方忍受不了开口。
“我答应你。”清润不带任何情感的声音,不是刻意的沙哑和低沉,是本来的声音。
陈亦知眉梢一挑:“多谢王爷成全。”既然用本来的声音表示,他也不想继续装下去。
“不过,解药还需一段时日配置,傲霜不如暂且住下,所有花费本王一力承担。”
看起来十分大方,不过,这里面的真正心思,怕只有他才晓得。陈亦知现在假扮傲霜,短时间还可以,长时间自然就会有诸多的隐患。想一想,微微扬起眉角,状似不羁的道:“不敢,不敢,王爷的刀剑颇利,傲霜怎敢停留,这信我已给多情公子,想必王爷知道他。”顿了一下,故意略去那双眼睛里的冰寒,再次开口:“我想王爷也是做大事的人,而傲霜不过是个不入流的盗贼,只想自己的女人尽快安全,不如……我们一月为期?”
“好。”没有任何犹豫,当即答应。
“咯吱咯吱……”竹制躺椅发出不能沉重的断裂声,修长的人影已推开门,迈出右脚,不知又想起什么,回过头来,对床上的他抬眼问道:“你又是何时猜到我的身份,是那封信?”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陈亦知不置可否,留给他一个高深莫测的笑意。
月上中天,圆溜溜的,又到了每月十四的日子。
屋中,烛光摇曳,带点晕黄的暖意。
忽然,床上的人剧烈的抖动起来,陈亦知连忙扑到床沿,抓住小小的手,不让她的指尖抓伤自己,却在他的掌心留下数道血痕。
“啊,好痛……好痛……哥哥,蓝琳的头好痛……”痛苦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蓝琳的嘴里发出。
王爷挠痒痒
ps:抓狂,修改了好几次,试了无数办法,更新出来的这章依然分段有问题,亲亲们先看……抱头,再去想办法,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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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大团大团的灰色雾气笼罩着她,胸口闷窒的疼痛,犹如不小心掉入沼泽,越想挣扎的起来,却越陷越深,周身一片冰冷,没有人在她身边,她就这么孤单的痛苦挣扎。
窒息,冰冷,疼痛,像潮水一般将她一遍一遍的淹没,如果说中了魅香时,她就如澎湃汹涌的火山,那么现在她就如一尾被冰封起来的鱼。
“嘎吱……”是骨头不安的响动。
多么熟悉的死亡气息,带着没有生气的灰色,痛,似乎带着那么点麻木,似乎是痛到极致,连灵魂都已经懒得挣扎。
就这样,就这样……逝去好了,没有任何痛苦,只有她放弃,便可以不再受苦,更没有人来欺负她,算计她。
可,为何还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甘心,身体本能的在灰色的雾气中挣扎。
“你还真是听话,别人要你死,你就死。”清越的声音带着几分愤怒,是陈亦知,不过貌似心情不是好。
不是自己要死?是别人要我死?胸口好似被什么东西撑开,露出一张柔媚的脸,带着阴森森的笑,豆蔻般的指尖擦过她的肌肤,留下血的痕迹。
慢慢地,柔媚的脸在消失,换上一张带着面具的脸,永远闪着不定的光芒,面具落下的那一刻,她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柔和的少年线条,嘴角噙着温和的笑,眼里却是比寒潭还要深,原来,囚禁她,将她送到摘月楼的居然是大唐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