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琳摇摇头,刚开始她还怕过这位阎王般臭脸的姐夫,没想到就是这般模样,果然,人不可貌相,你永远也理解不了,隔着一层肚子的那颗心,到底想的什么,又会做什么。
扒开他的衣服,仔细检查一番,原来是以往的伤疤崩裂一点,并不严重,遂放下心,上了药,拉上被子将他盖得严严实实。
今天她又没有床睡了,苦命的人呐。她就这么做在床边,瞧向眸子闭的紧紧的陈亦知,真没有发现,原来陈亦知的眼睫毛竟然比碧姐姐的还长,他的嘴巴比碧姐姐的嘴巴还要好看,就是这张嘴巴,说了这番话。
他说:他只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他说:她与那人之间情真意切,好一对羡煞人的鸳鸯佳人。
他又可知,她已经不是她了,穿越时空,再次感受到生命的存在,她比原来更加渴望得到一人诚心以待,渴望良人将她捧在手心,含在嘴中。她以为她幸运的得到一人,可如今,怕这是奢望罢了。
他不想背弃兄弟,而她一不想轻易深陷。于是,只是做朋友就已经够了。
“小姐……”馨馨端盆放下,拧干帕子:“洗把脸,早点歇息吧。”
蓝琳接过来,温温的,很合适,贴在冰凉的脸上非常舒服,她将整个面容都埋在温热的毛巾里,就这样好了。
半晌抬头对上馨馨担心的眸子,里面隐隐有水波泛滥,这个小丫头,她捏捏她粉嫩嫩的脸颊,道:“还是我家馨馨最可爱,最疼我。”
“呜呜呜……小姐……我以为……以为……”小小的馨馨扑在她的怀里,抽泣难当。
蓝琳心里暖暖的,紧紧抱着小小的馨馨,唇抿柔笑:“傻丫头,你家小姐不是好好的嘛。”能有一人,这般对她,就已足够,足够到她能够继续努力的活下去,肆意玩笑的活下去。
第二日,阴、大风。
“啊……”一人轻呼一声,只是这一声,足以吵醒并未睡熟的蓝琳。
她抬睑凝视,见床上这位公子拉着自己敞开的衣襟,脸上青白相间,额头虚汗皆冒,整个人都呆住,好似那庙里被供奉的佛爷。
各对各负责
馨馨抿嘴一笑,朝着自家小姐眨眨眼,便端着水盆,径自离去。
屋内,沉寂无声。
蓝琳突然发现逗弄陈亦知是十分好玩的事情,她故意什么话也不说,就坐在床边,捧着下巴直直地看向陈亦知,他真的成泥塑的佛爷了。
等了半晌,仍不见此男有任何反应,只是拉着自己的衣襟看包好的胸部,仿若那里有一朵花一般。蓝琳私以为这清清淡淡,偶尔害羞的家伙,就算不对天发誓说要对他负责的话儿,最少也要对她有所反应才是,然后,她在肆意捉弄他一番,这面皮人的假面皮自然就能被撕破。
哎,一话不说,仅能发现他苍白纤细的手指骨节“咔嚓咔嚓”直响。
蓝琳心一软,遂开口道:“不用看了,王雷亭的药不错,给你包扎的也比较结实,你就放心好了……对了,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
她不想陈亦知太过于矛盾痛苦,于是乎,就将这伤口的处理推在王雷亭身上,反正这药用的也是他的不是?
见床上的人依然没有反应,蓝琳淡淡叹口气,去拿桌边馨馨带来的绿豆糕,屁股才刚离开坐处,“啊……”胳膊被拉住,整个人向后一带又坐了回去。
“我会负责的。”这声音带着几分经过纠结挣扎,做出决定以后的释然。
哈?果然是这句话,看多了言情泡沫剧,这简直就是一模一样,那么,她应该如何演?是一推二拒,然后在男主角的霸道相拥下,含泪点头答应
不,她还没有那么无聊,她笑拍他的肩膀,手又一攀,捏捏他滑嫩的泥塑脸,嬉笑无形:“陈公子你太可爱了。”
她的无形无状,嬉笑随意,似乎惹恼了坐在床上的男人,他双眼微红,闪着暴怒的气息,一把捏住蓝琳的手腕,让她放肆的手指离开他的脸。
“你怎能做如此行径,这对他简直就是一种亵渎。”他恨声凿凿。
他?这个他自然不是指陈亦知,蓝琳知道,这个他指的是与她曾经鸳鸯蝴蝶的男人。可以看出,陈亦知对这个男人视如偶像,大加崇拜,任何对那个男人不敬的事情,他都弃之若履。
不过,那是他,而不是她。蓝琳冷笑,那个男人若真如他说的这般仿若神仙,完美无缺,那为何不曾现身来救她,甚至,几个月以来,她都没有见过所谓的陈亦知口中的那个人。
是为了躲避“面具男”的追捕吧,所以不敢露面,只敢拜托其他人。
这样的男人,便是在多么的潇洒风流,仪表堂堂,他最爱的人还是他自己而已。
这样的男人,她从前还见得少吗?
大学里的男友,信誓旦旦的拉起她的手,告诉她会让她过着像公主一样的生活,会给她房子,给她最珍贵的象征永恒的钻石戒指,他用掉了所有最好最美的誓言,将她的身将她的心留下。
可最终呢?他不过也像许多人一样,在物质横流的社会里,为了金钱,为了权势,抓紧一切机会,上了女老板的床,那时的她还真是很傻呢,居然会以为就算所有的诺言都不会实现,最少他会给他一个温暖的家,一个可爱的孩子。
傻傻的等待,换来的不过是别人的结婚请帖。
真真是讽刺呢。蓝琳甩开陈亦知的手,秀气的容貌掩盖上一层阴霾:“我是我,也永远是我,我做任何事情都无需对别人负责……而你……”她嘲讽一笑:“更无需对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