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添盐引之事,可一不可二,朝廷一年制盐量有限,若超发太多,消息一旦泄露,恐怕会引起挤兑。
到时候问题就大了。
所以这个理由,清流党派用了,后面严党就不能用相同的理由了。
他们一方面不会主动给皇上送钱,另外一方面也容易被清流党派借今天的事,拿捏攻讦。
而重点在于徐阶口中的三百万两白银。
清流党派一出手,便能为皇上凑足三百万两白银来用,这就是一个标杆。
一旦后面皇上启用严党去捞银子,数额要是低于三百万两白银,那就很难交代过去了。
清流党派这次准备出血死保张居正与高拱,却也为严党埋下了一个深坑。
想必过不久,朝廷又要“缺钱”了。
此情此景,严嵩很想跳起来踹徐阶一脚,大喊一声老匹夫,安敢如此欺我?
奈何,他不能,甚至还要为徐阶的计策叫好。
因为对方确实解决了银子问题,也安抚住了皇上的胃口。
正常只能收一百五十万两银子,超发盐引冒着挤兑风险,这才凑了三百万两白银。
即便皇上以后想故技重施,也要考虑盐引超发对地方的影响。
“三百万两,好啊,好啊。”
“严阁老认为呢?”
嘉靖故意拍了拍手,表达了自己的高兴,顺带点了一句严嵩。
三百万两白银,足够买下这次朕宽恕张居正与高拱的亵职之罪了。
换而言之,浙江那边的高拱与张居正,不会再以戴罪立功之身去施行国策。
严嵩内心叹了口气,低头开口道,
“老臣也以为可行,徐阁老不愧是掌管户部的堂官,这么快便想到了计策。”
他还是不死心,想要反坑徐阶一把。
这样好的对策,年前朝廷延议上,你为何不肯拿出来?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啊?
“微臣惶恐,若非臣连夜与属下查询朝廷历代税收,也不能勉强整理出这条计策来。”
徐阶低头叩首告罪,顺带无形的化解了严嵩的攻势。
正是因为他掌管户部,为皇上鞠躬尽瘁,这才——连夜,查询历代税收,与属下一起,勉强整理出,这条计策来。
这不是在邀功,而是在为他自己辩解,若非有严嵩所提出的改稻为桑之策珠玉在前,他之后努努力,也会提出这个办法。
严嵩眯了眯眼睛,继续埋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