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猎人看到这张纸,转过身走向三人。小女孩兴致勃勃地探头往白纸上看,显然也很好奇白纸上写了什么。
傅雪舟走到他们面前伸手拿过白纸,垂下眼皮看了一眼白纸,又撩起眼皮看向了三个人:“你们没有打开看过?”
“没……没有……”懦弱男人低头搓着手,“说是给傅先生你的……我们没看。”
他们怎么可能没有看过?
楼延写这张纸的时候他们就在旁边一字一字地看着。
三个猎人还记得楼延在这张纸上写字的模样。那个好看的男人一边笑着,一边写着字,嘴里还随意地说着:“信里面的字,我得写长一点,写的越长他看的时间就越久……他低头看信的时候不就是你们动手的最好时刻吗?其实也不用费多大的力气……只要把他身上猎人的衣服和面具扒下来就可以,又不是让你们去杀了他……你们在屋子里的时候,我们就会在外面等着,等你们办好了事喊上一声我们就会冲进去……”
他们探头一看,纸上写的都是他们三个人遇见楼延后对楼延做的举动,用词平铺直叙,跟写流水账一样。
先是写了戴小丑面具的暴躁男揪住了他的领子,说话时和他凑得很近,握过楼延的手臂和手,暴躁男还拍了他的后背,跟他说了脏话“操你”;又写他觉得小女孩可爱,拍了拍小女孩的头,小女孩搂过他的手臂抱过他的腰;还有那具有双重人格的懦弱男人,手碰过他的手,手臂也碰过他的手臂,换成女人人格之后调戏过楼延的暧昧话语也被楼延一一写了上去……
事无巨细,当真是细到三个猎人每一次碰触楼延的动作都被写在了纸上。一整张白纸,硬是被写满了一大半。
暴躁男当时看到这些无聊的话,心里无语至极,觉得楼延写得啰里啰唆的,那姓傅的还不一定乐意看呢!
不过他们看完之后,倒是相信了楼延真是想随便写一点东西借此给他们拖延时间的说法。因为这纸上的消息在他们看来没有半点屁用,不就是把他们见到楼延之后的举动重复了一遍吗?
因此,知道纸上内容是什么的他们很轻易地就同意了把这张纸递到傅雪舟的面前,连精明如懦弱男人另一面的女人人格也没有察觉到丝毫的不对。
楼延把这张纸折起来交给懦弱男人的时候,小女孩还笑嘻嘻地问:“这么无聊琐碎的东西,老大真的会浪费时间看吗?”
那时,楼延勾起了一抹让小女孩有些看不懂的笑容,他肯定地道:“嗯,他会一字一字地看完的。”
真的会一字一字地看完吗?
小女孩心中疑惑。
此时此刻,傅雪舟就在看着这些东西。
小女孩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神色,就看到银发猎人眼眸低垂着看着手里的纸张,全神贯注。确实就像是楼延说的那样,他竟然真的愿意往下看这些乏味枯燥的东西。
哇!
小女孩眨眨眼,看了暴躁男人和懦弱男人一眼。
他们三个人早在进来的时候就分散了站姿,隐隐呈包围之态站在傅雪舟的身边。接到小女孩的眼色之后,三个人下定决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冲向了傅雪舟!
小女孩的背部钻出了一个硕大的老人头,老人头把小女孩压得弯下了腰背。老人头白发乱长,没有嘴唇包裹的上下两排巨大的牙齿飞快地碰撞,发出阴森可怖的“咯吱咯吱”声。这声音让人极为胆寒,就像是身上的血肉正被老人咀嚼一样。暴躁男人和懦弱男人的身上瞬间出现了好几个深黑色的牙印,变成深黑色的皮肤散发着彻底腐烂的臭味,已经变成了一捏就碎的腐肉。
傅雪舟的脖子上也出现了一块深黑色的牙印,他侧着头摸了摸脖子的伤口,撩起眼皮看了小女孩一眼,如豹子般轻盈地往后一跃躲开了老人头的正面,继续垂眸看着纸上的话。
暴躁男人跑到傅雪舟的身后,看着低着头的傅雪舟露出一个嗜血残忍的笑,他的半个身子直接变成了螳螂怪物的形状,手臂成了又长又黑的螳螂刀,抬起手臂就往傅雪舟砍去:“哈哈哈哈姓傅的,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嘭”地一声巨响,地板被劈开了一道大裂缝,瓷砖碎石和尘土炸裂飞起。
“你跟他说那么多干什么!”尘土飞扬间,懦弱男人快速逼近,女声凌厉布满杀意,“动手就够了!”
话音刚落,懦弱男人的身形在原地消失,化成了千百条黑蛇钻进了烟尘中。刚刚躲开暴躁男人一击的傅雪舟转眼就被黑蛇包围。
数条黑蛇飞快地爬上傅雪舟的军靴,顺着男人的军靴向上,从笔挺的黑色狱警裤子上爬到了腰间的黑色皮质腰带上,黑蛇四处分散,一部分向上往傅雪舟的脖子爬去,一部分往傅雪舟的双臂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