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知年避开穆青远左臂的伤,扛着他的右臂,将人带出了酒吧。穆青远半个身体压在简知年,出门后冷风一吹,清醒了几分,他挣扎着站直。“车在哪?”简知年半扶着他,指了一个方向,关心道:“喝了多少?”一身酒气,眼睛通红,染着血丝。昨晚,睡了吗?“没醉。”穆青远固执的甩开简知年,步伐微微凌乱的走到车边,打开后座。“进去。”骨子里却顾着简知年。简知年钻了进去,仰头等着穆青远。穆青远站在车外,大约是酒后头晕难受,他把头枕在车顶,开着车门看着车里的简知年。“知知,你刚才说什么?”穆青远嘴角挂着笑,笑得得意。简知年懵然,他刚说过什么?“你喝了多少?”简知年关心的重复。穆青远拉下脸,嘟囔道:“不对,上一句。”简知年记性很好,把刚才他说过的话想了一遍,犹豫道:“……我带你回家……”穆青远眯着眼笑着,似乎有点满意,得寸进尺贪心道;“还有呢?还有……”这一次,简知年回答的很快,他仰头看他,凤眸含情,他说:“青远,我来接你。”“再说一遍。”“青远,我来接你。”“好。”那一声‘好’,简知年心痛的无以复加。是不是很多次,这个男人,都在等他来接,接他回家……穆青远弯腰上车,关上车门,整个人依靠他身上的时候,简知年知道,穆青远醉了。醉得厉害。一路上,穆青远安静地靠在简知年身上,从起初的肩胛,窝到了腿间,格外的温顺。他半闭着眼睛,简知年说什么他做什么,简知年带他去哪,他就去哪。打开房门,熟悉的场景照进眼里时,穆青远晃了晃头,睁开了眼睛,而后重新半阖。“把鞋换一下。”简知年没注意到他的变化,扶着他弯腰将拖鞋放在他的脚边。穆青远低头看着简知年的头顶,发丝柔软细碎,中间有个小旋涡,他换鞋。简知年将他扶进卧室,开了暖气,给他脱外套,伸手解皮带的时候,手背被人握住。简知年一惊,抬眸便撞入了穆青远布满血丝的眼里。他莫名的一慌,想要挣扎开,却被穆青远一扯,跌在他胸膛。怕压到穆青远,简知年一手半撑在床上,一手按在男人的胸口,姿势有些别扭。灼热的呼吸中,散发着浓郁的酒气,穆青远的表情有些迷离,无礼的倒打一耙:“你脱我裤子,想干什么?”简知年红着脸,急道:“我、我怕你睡得不舒服。”“简知年,你就是个胆小鬼!”简知年错愕:?穆青远抓着简知年的手腕,幽怨道:“你想脱就脱,理直气壮的脱呀!你个胆小鬼,都给你机会,随便提条件了……”“做什么男朋友,又不是没做过男朋友!”这么笨,不是胆小鬼是什么!简知年楞得瞪大了凤眸,穆青远的意思是……他的心跳不经意的加速,他理解能力一向优秀,为何不敢去懂穆青远的话音?“穆青远,你想说什么?”穆青远头脑发昏,心心念念的人在眼前,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也不需要保持最后一份清醒,他可以放心的沉沦。他大约是醉惨了。他的话音带着醉意的不真切:“简知年,你怎么不提领证结婚的要求的呢,胆小鬼……”他的声音很轻,说得并不清晰……简知年却听到了,他心口密密麻麻的疼,他是胆小鬼,他不敢。这个人是穆青远,他失去的星辰,伸手想摘,又怕梦幻泡影,就像镜中花书中月,太心急就不见了,抓不住了……所以,男朋友,已经很贪心了。他怎么敢提领证结婚?穆青远闭上了眼睛,任由酒精麻痹心神,他醉了。醉话,当不了真……简知年的心彻底被扰乱,乱他心神的人却已经睡了。他眼中含着水光,缓缓地站起身,小心的帮穆青远掖好被子,悄然走出了房间。房门关上一瞬,床上的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可很快,他又重新睡去。这些年,他就算是再醉,也不敢完全醉糊涂。今晚,大约是太松懈了。竟然任由自己沉醉。沉醉在寒夜简知年的气息里。简知年走出房间,呆呆地站了片刻,长吐了一口气,去了厨房。夜已深,人也很疲惫。可头脑却无比清醒,他干脆淘米煮了一锅粥,水沸之后调小火,瞪着眼睛空守着。米粥的香气弥漫开了,空荡荡的胃开始造反,简知年想起自己魂不守舍了一天,什么都没吃。粥还没煮好,简知年忍着痛,快速的给自己泡了一杯蜂蜜水,他捧在手里喝了几口,胃里得到了稍稍的安抚。止痛药在卧室,简知年拧着眉头,想起什么一般,拿了个保温杯,重新调了杯蜂蜜水,轻手轻脚的拿进了卧室,放在了床头。顺便把拿出了止痛药出来吃了下去。一个多小时后,白粥煲好了,他盛了一碗,坐在餐厅里慢慢的吃完。或许是太困了,简知年不知什么时候,就那样趴在餐桌上睡着了……穆青远醒来的时候,卧室里昏暗一片,被子里异常的空荡,他本能伸手一摸,身边没人。简知年呢?穆青远猛然坐起身,下床打开房门,阳光刺入眼睛的瞬间,他眯了眯眼睛,视线内简知年的身影就在那。温馨,沉静。或许是察觉到穆青远的视线,简知年突然就醒了,抬头的动作,枕了半夜的手臂得到解压,瞬间传来刺痛和麻木。他半眯着眼睛揉着手,和穆青远四目相对。气氛有一瞬间的冷凝和尴尬。“你醒啦……我煮了粥,你要不要吃点……”简知年缓缓站起身,不着痕迹的活动了一下手脚,打破沉寂。好像他们之前只是吵了一架,穆青远给了他一个台阶,他下了。又恢复了起初的宁静。穆青远错开了视线,点了点头道:“嗯,我洗个澡……”:()穆总,别再欺负简教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