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抓了郑鹄,夜影的事便算彻底了结了。”慕九衍人未到声先至,拐进屏风坐在了慕玖辞和雨清晚的中间,灌了口茶,才笑道,“总算从他们口里撬出了所做之事。”
见几人目光炯炯盯着他,慕九衍反倒不急了,慢悠悠端起茶细品。
慕玖辞气得伸手去夺他的酒杯,他往旁一闪,避开了去,笑着开口:“他们全都是在十七年前亲人被杀却因赦令无法报仇的人,跟着郑鹄组了这个夜影,目的在于给死去的人讨回公道。不过郑鹄的家世背景我们早便查过,却不知为何会夜影的组织者。”
“我知道!”慕玖辞一下子坐直了身子,骄傲地打了个响指,神秘兮兮地往前凑了凑,将今日见折昔一事仔细地讲与慕九衍和雨清晚。
听完,慕九衍点点头,继续说夜影之事:“他们一直在其他地方散布灾祸将会重现之事,意图让世人觉得父皇曾经的处理是错的,上天依旧会降罚,想让世人一起讨伐皇室。但收效甚微,直到七曜剑会群雄汇聚,乃是造势的最好时机,他们盯上了你我二人,想用你我的死来报这个深埋于心多年的仇恨。”
“这么多年过去,他们甚至不知仇家是谁了,盲目地跟着郑鹄将报仇的矛头指向父皇颁布的赦令。联合蛇山,作乱引我入局;潜入宫中,刺杀取你性命;还有后来深入蛇山烧山等事均是他们所为。”
慕九衍说完,慕玖辞思索着问道:“他们用的毒药是……”
“淬穴蛊,还有宫中刺杀时给诸位朝臣子弟用的,都来自蛇山。”
“他们是如何联系上蛇山的?蛇山为何会助他们?甚至拼上了整个蛇山?”慕玖辞眨眨眼,有些迷茫。
蛇山不同于夜影中的散士,一个传承上百年的门派,怎会自找死路地跟着一群莽夫乱窜?
慕九衍略一沉吟,道:“此事怕是要抓到郑鹄才能知晓了。或许蛇山也是不甘?毕竟十七年前江湖在蛇山寻找毒尊,让蛇山元气大伤。”
“心有不甘所以赌上一整个门派?”慕玖辞抿了抿唇,有些不信,又问道,“那夜影的人为何会跟着媚倚进蛇山内部?他们在那守株待兔我们?不能吧,当时我们都不知道自己会去那底下。”
慕九衍愣了下,皱起了眉头:“问了,这事没人知道,他们说去往蛇山时有一支队伍单独行动,不知去哪儿了,再没有回来。”
慕玖辞轻轻用牙齿磕着杯沿,喃喃:“看来还有许多秘密不曾解决啊!”
夜寒箫的目光落在她嘴上,默了默,伸出手指按在了她的杯子上。
慕玖辞一怔,抬起了头,夜寒箫屈指将被子够了过来,给她面前塞了一盘吃的。
雨清晚看到了这一幕,轻轻笑了笑,看向慕九衍道:“夜影怕只是被当作替死鬼的前卫军,背后应该还有人,当务之急是找到郑鹄!”
说到这,她眉头皱了皱,声音沉了几分:“我有些担心过河拆桥。”
慕九衍琢磨道:“夜影不成气候已是事实,有人单独救走了郑鹄……”
他突然瞪大眼睛,看向了雨清晚,见她轻轻点了点头:“灭口!”
“若是灭口直接让我们斩杀不就完了?”慕九衍皱眉沉吟。
雨清晚摇摇头:“我们的功夫比郑鹄强太多,在你我手下郑鹄连自杀都难,定能活捉。哪怕他体内服了毒,背后那个人也知道公主可以解,只要有一丝可能,都不能残留。”
“或许郑鹄还有用,那个人打算让他做其他事。也或许只是单纯想救这个人,总之找到了才能知晓。”说话间,慕玖辞已站起身,理了理裙摆,“走吧,去找人。”
“你有法子找到郑鹄?”慕九衍惊讶地看向慕玖辞,他派人寻了一个下午了都没有踪迹,早知直接来问慕玖辞了。
“我找不到郑鹄,但能找到折昔,她说要去见郑鹄最后一面,肯定会去找郑鹄的。惺惺相惜,她了解郑鹄更多,找爱人总比我们容易些!”慕玖辞已踱步往外走,招招手让他们跟上。
慕九衍紧随她出门,问道:“那你上哪儿找折昔去?”
慕玖辞大摇大摆出门,闻言回眸一笑,刚下过雨的夜色低沉阴郁,笼罩在她的身上,却平白多了些明媚,仿佛下一刻便会拨云见月。
几人相继出门,站在房檐下等着她回答,却见她眨了眨清澈的眼眸,笑道:“不告诉你!”
“你!”慕九衍气极,跨出一步去追,慕玖辞转身施轻功,飘然登上房顶而去。
夜寒箫微微一笑,想到慕玖辞今日见折昔的情景,思绪定格在她递给折昔擦泪的手帕上。这个小姑娘向来不相信旁人,在折昔进门的那一刻便用心防着,手帕上应当下了药,可供追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