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他是斋仆,要帮着做事,拿到菜籽油也不无可能。&rdo;公孙策说道。
白毓问道:&ldo;那书呢?&rdo;
包拯说道:&ldo;方才有一个学子说过,昨日他们学舍之中的书不见了,不过因为都是一些话本子,他们也就不在意了。&rdo;那个学子家境不错,读书还行,就是爱看话本子。
他学舍之中有许多话本子,除非特别喜欢的,否则看过之后就放在一旁,并不在意。
白毓喃喃地说道:&ldo;该不会曾圭去给那个学子打扫过学舍吧?&rdo;
太学纵火案17
询问过那个丢失了话本的学子,他的学舍的清扫日就是昨日。只是他也跟着去金明池游玩了,不知道打扫的斋仆是在何时来过的。
再次去询问了斋仆,他们都可以作证,大概在太学众人出去游玩后不久,曾圭去打扫了学舍。至于打扫的哪一间,从哪里开始,他们倒是不太清楚了。因为有些斋仆也请了假出去了,太学内的斋仆人数不够,他们都很忙,没有时间注意别人。
不过,只有这次便已经足够了。
曾圭再一次被带到了包拯几人的面前,他看起来有些惶恐。毕竟被二次传来问话,心中不安也是自然的。
&ldo;曾圭。&rdo;包拯开口便自带着一股气势,&ldo;你是否在三日前买了一根钢针?&rdo;
&ldo;仆……仆……&rdo;曾圭想要否认,但是他即便是不用想也知道,包拯既然能这么问话,定然是已经掌握了证据了。
&ldo;昨日是你打扫了学舍,拿走了话本,是也不是?&rdo;
&ldo;厨房丢失的那些菜籽油也是你拿走的,是也不是?&rdo;
&ldo;是你用钢针杀了林清,再将话本放进赵学海和马成问的学舍,又用菜籽油放火烧了学舍,是也不是?&rdo;
&ldo;不是!&rdo;前面的问题,曾圭都无可反驳,但是到了最后这一句,他猛地反驳了包拯的问话,&ldo;我没有杀他,没有!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rdo;
【我没有杀林清,我怎么会杀他,我不会杀他的!】
曾圭像是被逼到了绝境之中一样,脑子已经混乱了,一直翻来覆去地说着自己没有杀林清,却不说有利于自己的话。
但是白毓听见了他的心声,上前一步说道:&ldo;我相信你没有杀了林清。&rdo;
曾圭一听,猛地安静了下来,抬头看向白毓,眼底似乎带着不敢相信。
&ldo;你没有杀人,对吧?&rdo;白毓缓和着声音问道。
&ldo;是的,我没有杀人。&rdo;曾圭连连点头。
&ldo;那么你为何要买钢针,拿走话本,还拿了菜籽油呢?&rdo;白毓又说道,&ldo;你别害怕,你慢慢说来,我们都会听的。你可是汴京人,你知道的,开封府从不冤枉任何一个人,对吗?&rdo;
曾圭像是被点醒了什么,喃喃道:&ldo;对的,对的,开封府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的。可是……可是……&rdo;他又看向包拯,声音不免又激动了起来,&ldo;可是我没有杀人,却还是做错事情了啊。&rdo;
包拯也看出来这其中有内情,便说道:&ldo;做错事情也分大小,若是情有可原,本府可以帮你。&rdo;
&ldo;好,好,好,我相信开封府,相信包大人。&rdo;曾圭的心理防线已经被击溃了,害怕担上杀人罪名,便将一直如实说了。
曾圭虽然是汴京人,但其实活得并不如意。他幼时生父过世,少时母亲过世,还未长成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他要活着就已经很辛苦了,所谓的礼义廉耻,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用。
街坊邻居虽然也会伸手帮一把,但都不容易,也仅此而已了。是以,曾圭就这么跌跌撞撞地长大了。后来他发现自己生了一张清秀的脸,有些男子就是喜欢他这种样貌的,他能以此谋生。
一开始就是占点小便宜,后来就越发放开了。不过曾圭很聪明,他没有想要一辈子做这个,他想着要是自己能够攀附上一个高枝,给自己找一个小官吏做做,也算是有个好将来了。
就是因为这个,曾圭才会前来太学做斋仆,而王学政因为他自己的私心,也选了曾圭进来。
他搭上了赵学海四个人,虽然是四个人,不过对他来说算不得难事。赵学海和张合是个没用的,做不了多久,而马成问和李章也不过是一般罢了。曾圭看得出来,这四个人是玩得多了,身子虚了却还不肯停下,这才会找他。
不过他本来求的也不是那份快乐,他想要的是钱财,是好处。所以赵学海四个人身子如何,曾圭才不在意呢。只是他没有想到这四个人挺没用的,不能达成他的所思所想,于是他就面上装清高,实则心里在痛骂他们四个人没有用。
曾圭都想了要不要放弃他们,去找别人了。他可算是看清楚了,这年轻郎君就是没用,不掌家中权势,帮不了他。他还不如去找个上了年纪的老爷,既不费力还有好处呢。
就在曾圭想要撤退的时候,他发现了赵学海四个人藏在太学之中的秘密。他们藏了一个书生在太学的学舍之中,难怪他们总是腿脚无力的模样,呸,没用的东西!
曾圭在心里骂着四个人,已经准备离开太学了。既然讨不到好处,留下来作甚。
可是,他看到了被赵学海他们藏起来的人是谁。
&ldo;是林清,是林清啊。&rdo;曾圭的脸上落下了两行泪,&ldo;怎么能是林清呢,怎么可以是他呢。&rdo;
白毓柔声问道:&ldo;你和林清认得?&rdo;
&ldo;认得的。&rdo;曾圭点头,&ldo;只是他认不得我了。&rdo;
在曾圭的父母尚未离世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家境尚可,于是就被父亲送去私塾读书了。也没想着他能出人头地,就是想着将来莫要别人用契约骗了,或者能做个账房先生也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