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谢慎辞连家庭情况都被问穿,坦白自己在海城独居,但父母跟爷爷在燕城,其他长辈已经去世。他偶尔到燕城看望亲人,不过出国留学独立得早,一般是过节、出差才回去。
这是楚独秀都不知道的事情,难怪常在台疯过境看见他,他到燕城落脚应该很方便。
楚岚拿出来的酒极好,但度数也不低,两三杯灌下去,谢慎辞就发飘。他从颈侧到耳根都泛红,好似一只被煮透的大虾,连回答的语速都变缓,眼神也沾染朦胧湿意,显然是不胜酒力,整个人晕乎起来。
楚岚察觉他异常,她放下酒瓶,诧异道:“真不能喝啊?看着个儿高,这不应该啊。”
楚独秀急道:“都说他不能喝了!”
看着个儿高没用,本质是一只大猫。
谁家给猫喂酒啊!
“没事,吃点菜,喝点汤。”石勤劝道,“这酒不伤身,有活血作用,明天睡起来就好了,脑袋也不会疼。”
一顿饭吃完,谢慎辞彻底迷糊,反应也慢悠悠,搞得楚岚不好意思。
楚岚安排楚独秀将其送回酒店,又见二人开门往外走,谢慎辞只能无声地跟,连动作都变得迟缓。
她担忧道:“小谢没事吧,就喝了两三杯,家里有解酒药,要不要来一点?”
“谢谢阿姨,不用了。”谢慎辞道,“没有醉,只是晕。”
楚独秀点头:“挺好,开始说他每次喝醉的胡话了。”
楚岚:“你把人送酒店门口,不要黑灯瞎火,让他路上摔了。”
“知道了。”
楚独秀不好直说,谢老板喝醉不会摔跤,他只会徒步千里,走回善乐的酒店,不用来时的飞机,直接从文城奔赴海城。
两人跟家里人打过招呼,就乘电梯来到静谧小区。
夜色轻悄悄,枝丫随风**。星月在黑幕般的天空中眨眼,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驱散体内燥热的酒意。
楚独秀带他穿过小区,她一边走,一边责怪:“不能喝还喝,你逞什么能?”
楚岚的酒量不错,偶尔晚餐时小酌两杯,谢慎辞跟她不能比,自然输得一塌糊涂。
谢慎辞饮酒后,他声音比往常哑,莫名就有些磁性,低声道:“害怕留下不好的印象。”
楚独秀心里微动,像被他的话击中。
她闻言嘴角上扬,明明没有喝酒,脸都有点发烫,嘀咕道:“嗯,现在没留下不好的印象,留下傻乎乎的印象。”
楚岚倒是不反感他了,就觉得小伙儿长得高帅,但脑袋不太聪明的样子。尤其他没穿西装,打扮得轻松休闲,跟公司形象相距甚远,隐藏平日的清冷,浑身都是邻家感。
这模样比较符合楚岚心意,尽管楚双优逻辑缜密、气质出众,但坦白讲楚岚对这类人吃不消,她害怕在商务精英们面前露拙,更喜欢石勤等任自己拿捏的人。
谢慎辞听她发出嘲笑,正要含怨斜她一眼,不料经过较矮的树枝,冷不丁就被偷袭一下,只听唰啦一声,惨遭柔嫩的枝叶打头。
“怎么真傻乎乎的……”楚独秀笑出声来,眼看碎叶粘在他发梢,当即伸手想要摘下来。
夜空下,斑驳的树影投下来,缝隙里有月光流淌,将他俊美的五官照亮,在晦暗中半隐半现。
她见状,心跳猛地加快,惊觉不合时宜,手指就停下来,突然不敢造次。
谢慎辞侧过眼来,瞧她的手悬在半空,误以为她是够不到,索性就低下头来,主动用发梢蹭她的手指,移动到她能碰到的位置。
柔软的嫩叶,细腻的发丝,微红的耳垂,没准是月色旖旎,搅乱了一池春水。
楚独秀终于摘下那片叶子,她生出几分喝醉的酣意,变得跟他般耳根滚烫,抿唇夸奖道:“好乖好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