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咎感受的到李彦对洛月离的重视,这一次他怕是真的吓坏了。
这是宁咎第一次在起兵之后和这些军中的将领并肩而坐,他知道能坐在这个大帐中的人都是李彦和阎云舟最信任的人,谁的手下将士都不少,他不动生色地观察这些人的反应,没有见到谁对他的座位有什么不满,倒是看到了几个透着瞄过来那好奇的目光。
军中的粗人多,瞄了一会儿便有人开口:
“宁公子,昨日我见除了粮草还有些火药,那火药是不是比我们带来的那些要厉害啊?”
宁咎知道幽州是怎么守住的是瞒不住这些军中将领的,但是他的心中却不想让这火药成为军中的依仗,但是他也知道这些将领问的时候并没有恶意:
“杀伤力是要大一些,但是制作原料复杂,产量低,且成功率也不高,所以数量很有限,幽州一役是占了禹洲兵将从未见识过火药威力,且穿越金盘山本也已经疲累至极的便宜,这才能一举震慑住他们。”
用八千兵将以极少战损的情况下战胜四万禹洲兵将这军功可不算小,宁咎言语中的谦逊让几位将领都有些意外,他的态度坦然,分析的理智又客观,李寒看了看宁咎又看了看一边的阎云舟,心中暗自感叹,这淡然理智的姿态,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李彦开口:
“阎哥,这是刚刚到的消息,朝廷整军20万,由老将吴寒率领,此刻大军已经到朔州了,两军对垒恐怕就在这几日了。”
阎云舟看了看李彦递过来的消息:
“吕良的大军应该还剩下八九万人,若是汇合一处,确实是个劲敌,不过吕良和吴寒虽然同为先帝时的大将,却不是十分对头,此刻吕良兵败,朝廷走马换将,换了吴寒上去,两人若是汇在一处也未必不是个好事儿。”
只有宁咎注意到了提到吴寒名字的时候,李寒哼了一声,宁咎看向了阎云舟:
“所以,这一次若是对上,便是正面迎敌了?”
阎云舟点了点头,他指了指挂在墙上那巨大的地图:
“漳州和朔州都是比邻汾河,一个在汾河以北一个在汾河以南,中间几乎没有据险可守的山脉,一片平原,此刻已经五月,河水早已解冻,正面冲突已经无可避免了。”
这一场仗是个硬仗,李彦也有些头痛:
“吕良的三十万大军溃败,朝廷还能拿出二十万来,朝廷最大的优势便是兵源的量远胜于我们。”
宁咎有些沉默,这确实是藩王造反都需要面对的一个问题,毕竟藩王的实力再大,到底只是一隅之地,而朝廷几乎拥有整个天下,倒是阎云舟并不曾有任何的焦虑:
“吕良的三十万大军是朝中此刻少有的一些还有些战力的部队了,但是吴寒这二十万,却要逊色不少,拼凑居多,有吕良大败在先,吴寒军中的士气未必高涨,此刻他的忧虑必然不必我们少,这一条汾河,我们想过去,他们想过来,都是不容易的。”
汾河是一个分界线,他们若是能过去,那么离京都便又近了一步,反之吕良和吴寒必然也希望见他们赶回幽州。
一天的时间,这大帐之中都在商量战术,在听他们的讨论中宁咎才得知,上一次的大战中阎云舟挽弓隔着百米射中的吕良的手臂,他想到了他身上的伤,还有他说的抻到了,这可不是要抻到?
一直到天擦黑,宁咎才随着阎云舟回到了大帐之中,不知道是不是在阎云舟身边的缘故,还是这一天的时间听着他们讨论脑子无暇他顾,这一百天的时间,他的情绪稳定了不少。
累了一天阎云舟回去之后脸色也不是很好,断断续续地轻咳,宁咎给他倒了一杯茶,哼了一声开口:
“王爷好厉害啊,百步穿杨射中了吕良?这么辉煌的战绩王爷怎么不亲口告诉我啊?”
阎云舟当下就用手捂住了心口,宁咎有些紧张:
“怎么了?心脏不舒服?”
阎云舟的手肘撑在桌子上,面色苍白:
“哎,你不说我便能好些。”
宁咎简直气笑了:
“我这么厉害,一句话就让你心脏都不舒服了?”
他话是这样说,但是手还是探到了他的心口,好在这一次胸口下的跳动规律:
“这些日子有没有出现过心慌,心悸的感觉?不许骗我。”
“心悸没有过,前几天从两夹山回来的时候有些心慌,可能是饿的。”
宁咎白了他一眼,怎么之前没有发现这人这么贫?
“我可告诉你,心脏的毛病不是小事儿,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我知道了,宁大人啊,我们先吃晚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