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削、火烙、开水烫、之后会不会发热,是否有人给治疗。细节越想越觉可怕,她是医者,更能体会这期间所受痛苦。
不是她雁归楼心里阴暗、只是这两年办案中,残酷的现实告诉她,这世道,阴暗的角落里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罪恶,所见所闻无不惨绝人寰。
正当他无法入眠之时,门开了,梅笑楼来了,带了一床薄被,规矩得很,老老实实在外间打了个地铺,说是为她值夜。
只等雁归楼呼吸浅淡进入睡眠之际,悄悄爬上床来,好在也未有太多动作,将雁归楼的头搬到自己的手臂上,满意地睡去。
雁归楼半梦半醒间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知道那人无赖,懒得理会,害得自己也未得好眠。
这日两人打马扬鞭,一路向西州县赶去。
西州县是个很大的县城,城中市民几十万,所辖之地也超出了五百里方圆,算是富庶之地。
雁归楼未隐瞒身份,直接入了县衙,与县令大人做了单独会面。
即使退出了皇家影卫,但毕竟是在皇帝身边服侍过的人,县令不敢怠慢。
那县令国字脸,短剑眉,四方阔口,虎目威严,年纪不大,应该在二十几岁。人却很是好说话,听明了来意,命人将近几年所辖之地的人口失踪案卷全部调了出来,却是有五十起之多。
那大人甚至能说出这五十起幼儿失踪的家境情况,显然也是用了心思查案的,只是可惜,数年间竟是无一人寻回,查过这些卷宗后,县令一膝跪地,满脸愧疚道:“雁大人、下官任职期间出此批漏,实在愧对皇恩,也曾多次上奏巡府大人,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破此大案,可惜一直没有音讯。”
“今日皇恩浩荡差七公子来破此案,下官定当全力配合。若能破此大案,下官死也瞑目了。”
县令声情并茂,不似作伪,雁归楼知道山高皇帝远,这里的人或许对京中所发生之事还不知底细,也不想扯虎皮,留下后患,便道:“实不相瞒,雁某以退出皇家影卫,只是数日前在临县遇上一个被拐儿童、才来此地探寻。”
那县令听了此言,先关注的不是雁归楼已非皇室中人,而是急切道:“什么,遇上的是哪家孩子,那孩子现在怎样了。”
雁归楼闻言,想起当时所见情景沉痛道:“是杨家小召,被人制成了狼孩,浑身狼毛、不能言语。”
县令惊怒“这帮畜牲,一定要将他们绳之以法,大人,要下官做些什么尽管吩咐。”
雁归楼道:“有两个涉案人已被盯上了,只是这种案子刑罚严苛,顺藤摸瓜并不容易,雁某此来也是想看看这些卷宗,最终找到他们的窝点,连根拔除。对了、我看这些案宗、大多是前几年的。最近一两年的案子倒是少了些。也从女童居多、开始转成了男童女童平均,甚至男童多些。”
那县令道:“这两年下官开始动员当地百姓征集青壮民兵,各村各寨巡逻,号召百姓看护好自家幼童,虽然没什么成效,没能解救出那些丢失的孩子,确也抢回了几个险些被拐走的孩子,后来应该是管控严厉不容易得手,报案人才少些,应该是那些拐子不敢打主意了。”
雁归楼与梅笑楼对视了一眼,其实都明白拐子不敢作案了,并不等于是金盆洗手了。应该是转移到其他县城了,
用过晚膳,雁归楼与梅笑楼两人告辞离去,那县令将二人送出很远依旧叮嘱“如有用到下官之处,尽管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