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锋忍不住皱起眉,正要失望,却闻。
“这是属于你的,我要我自己的枪。”
戴珣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直视魏锋的双眼。
眼中有焰火,比枪支更滚烫。
我的爱人啊,原谅我荒唐半生,到这时候才发现:我的这颗心,原是不太平的!
等着我吧,等我把你身上的毒疮都一一剔除,还你一个盛世安平,海晏河清!
誓言已立,至于它能不能够实现,就看这余生,戴珣能否坚持住本心了。
下戏后,徐远琮走到许朝云身边,递给他一张纸巾。
许朝云愣了愣,没接,伸手抹了把脸,摸到一手冷透的泪。候在一旁的化妆师赶忙走上前,为他补妆。
徐远琮没在意这个,随手又将纸巾收了回去。
“最后说台词的那会儿,我没哭吧?”许朝云有点紧张兮兮地问徐远琮,怕重拍。
徐远琮这时才发愣,对着许朝云摇了会儿头,停下才说:“没有。”
不仅没哭,还发挥得很好。
许朝云松了口气,笑得眯起了眼睛:“那就好。”
化妆师的手一抖,一刷子在空中虚虚飞过,粉飘了出来,没盖到许朝云脸上。
许朝云连忙收敛笑容正经神色,两只眼睛闭起,很乖的样子。
徐远琮见了,心跳漏了一拍,他连忙走开,半路看见穆幼庭,匆匆向他挥挥手,却忘了喊穆老师。
穆幼庭温和地挥手,回以一笑。
而许朝云对这些一无所知,一无所觉。
补完妆,许朝云坐到一旁静心等待,一从又一从的人路过他,纷扰间,他与身下的黑色软椅成为不被人注目的一隅。
穆幼庭的演技一如往日的好,直到他退场,许朝云才从那份颤栗中醒过神来。
此时风静,许朝云忽然想到:戏中的他还有锚,那么居于这片天地正中央的他呢?
远处炽热的打光灯落了点余晖在许朝云身上,把他照得分外透亮。许朝云却觉得有点儿冷。
忆起往日在种种,他忽感怅然若失。
他原是个没有锚的人。
迷茫至死不休地缠绕他,孤寂逐点逐滴地侵蚀他,他忽然很想逃,想跳舞,哪怕现实中的他并不很擅长。
可他怕,再不动,再不释放点什么,他就要被心中那团熊熊燃烧的幽蓝焰火烧个粉身碎骨零落成灰了。
当手臂开始延展,指尖开始轻颤,谁的眼底含满悲哀,谁的面容充斥着不死不休的爱。谁笨拙地踏出了第一步,舞步既不优美也不轻扬。
唯有情,在炽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