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籍顿了顿,刚想问宣睢为什么会在这里,宣睢便开口道:“朕去了金陵,但没有将他带回来,你觉得朕做得对吗?”
沈籍沉默片刻,问道:“陛下想要些什么?”
“朕想叫他开心些。”
“他在金陵不开心吗?”
“很开心。”宣睢顿了顿,道:“所以朕发现,朕希望他开心,是有前提的。”
沈籍低垂着眉眼,“陛下希望他在宫里时,也是一样的开心。”
宣睢点头,“朕该怎么做。”
他请教沈籍,尽管他知道这让沈籍很难受。
沈籍垂眸半晌,道:“等陛下什么时候觉得沈籍无关紧要了,什么时候就可以去见他了。”
宣睢抬了抬下巴,他将这视为沈籍的反击。
“你本来就无关紧要。”
“那陛下为什么要来见我。”沈籍道。
宣睢不言,神情在夜色里有些阴冷。
沈籍又道:“沈籍本就无关紧要,因为宋檀喜欢的是陛下而不是沈籍。陛下什么时候想通了这一点,宋檀什么时候就能回到陛下身边。”
宣睢不言语,起身离开了。
此后宋檀仍有信送来,有时一月三四封,有时一月只有一封。没有信的时候,宣睢心情很不好,近身伺候的人,六安和邓云都吃苦头。
邓云悄悄往金陵送信,但是信被贺兰信截下了,宣睢知道后很生气,责罚了邓云,命京城的人都不许和金陵有来往。他不想打扰宋檀的清净,也怕自己忍不住直接将人抓回来,重蹈覆辙。
宣睢始终没能真正做到不在意沈籍,但是比起宋檀送来的信,其他的人或者事都不那么重要了。
他看着信,学会了用柳条编东西,在有槐花的时节,尝尚膳监的槐花豆腐馅包子。金陵的口味与京城不同,宋檀也不是全习惯,总是对人家的菜谱指指点点。他自己想一想便罢,宣睢真正命尚膳监做出来的东西,大多味道不佳。
宋檀的信在临近年关时断绝了。
那时宫里放烟花,绚烂璀璨的烟花在天边炸开,将天地照的亮了一瞬,又重新暗下去。
大雪纷飞,宣睢站在城门上,雪花盖了宣睢满身。他想起来,金陵是不下雪的,他们看的不是一个月,淋的不是同一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