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不太饿。”周兮辞拿过一旁还没择的韭菜,低头择着菜里的黄叶:“妈。”
“嗯?”
“要不……”周兮辞扭头看向徐慈英,忽然想到她刚开始学田径的时候。
那年周兮辞小升初,按照她平时的成绩根本上不了很好的初中,徐慈英通过四方打听得知溪大附属中学有体育招生的名额。
正好那年秋天周兮辞在校运动会上被还在溪大附属中学教田径的王沪生看中,最后参加体育考核,破格录取进了溪大附属中学。
再后来王沪生被调去九中田径队当主教练,她初中毕业之后也跟着来了九中。
这么些年,周兮辞已经没了当初为了有学上而练田径的功利心态,她跟着王沪生来九中,留在田径队,只是单纯喜欢跑起来的那种感觉。
……
“怎么了?”见她久不说话,徐慈英停下动作看了过来:“有心事啊?”
“没有,我就是在想,要不今天中午你还是少做点菜吧,我感觉不是很饿。”周兮辞伸手替她捏着肩膀:“这样你也少受点累。”
“炒个菜能有多累?”徐慈英语重心长道:“你现在是关键时期,营养得跟上。”
她转身从饭盒里摸了颗熟鸡蛋递给周兮辞:“先吃点垫着肚子。”
“好的!遵命!”周兮辞笑着接过鸡蛋,往案板边缘轻轻一磕,剥开三两口便解决完。
“吃慢点,别噎着了。”
周兮辞塞了一嘴,含糊道:“不……会。”
下一秒,她嗓子就□□硬的蛋黄噎住,灌了一杯水才咽下去,噎得眼睛都红了。
中午周国成没留在家里吃饭,徐慈英问他去哪儿他也不说。夫妻俩这些年关系越来越僵,往往没说上几句周国成就跟徐慈英急,大吼大叫地吵着要离婚,可等到徐慈英真说离婚,他又冷着脸说想都不要想。
其实早些年,周国成和徐慈英感情并不差,但自从烟草厂倒闭后,周国成失业在家,后来又跟人投资失败,他就像变了个人,一点就炸。
周兮辞跟他的关系也随着他脾气的喜怒无常变得尴尬和生疏。
“你爱吃不吃,死外面最好。”徐慈英猛地关了门,对着周兮辞却又很温柔:“小辞,我们吃饭。”
“哦。”周兮辞盛了两碗饭放在桌上,“妈,平时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别跟我爸吵。”
周国成投资失败后,经人介绍开始跑出租,但他不争气又染上了赌,常常一输就爱喝酒回家砸东西。
之前还对徐慈英动过手,那次之后,徐慈英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才恢复过来。
徐慈英不想让周兮辞老记着这些事,端起碗道:“知道的,我也懒得跟他吵,不说这些了,我们吃饭。”
“嗯。”
吃完饭,徐慈英人有些发晕,周兮辞搬了风扇出来让她在客厅沙发躺着休息:“要不去我屋开会空调睡吧,这么热,万一中暑了就不好了。”
家里只有周兮辞的屋里装了空调,徐慈英说她和周国成平时上班又不在家,晚上回来的迟也不热了,装空调浪费。
“哎呀没事,等会喝点藿香正气水就好了。”徐慈英躺在沙发上:“碗你就放那儿,你也睡会,下午不是还要回学校吗?”
“五点钟到校呢,你睡吧,我来刷。”周兮辞拿着碗进了厨房,等收拾好出来,徐慈英已经睡着了。
她拿了小毯子给徐慈英搭着肚子,回屋开着门躺在床上,也没开空调,迷迷糊糊之间,她好像看见徐慈英拿着毯子走了进来。
周兮辞一觉睡到了闹钟响,给徐慈英盖着的毛毯此刻正盖在她身上,屋里还开着空调。
她下床关了空调,赤着脚走出去,徐慈英戴着眼镜坐在客厅沙发上剪毛线头。
徐慈英下岗后一直在服装厂上班,平时也会带活回家里做,像这种剪毛线头的活,周兮辞没事也会帮着做,一件几毛钱,多劳多得。
“睡好了啊。”徐慈英推了推眼镜,笑道:“厨房有刚熬好的绿豆汤。”
“那我装一点带到学校去。”周兮辞打了个哈欠走到沙发躺着。
“都给你装好了。”徐慈英看她赤着脚,怪道:“又不穿鞋,寒从脚起,你学跑步的,更要注意。”
“好啦,我下次注意。”周兮辞忙起身回屋穿鞋,洗漱完,喝了一碗绿豆汤才出门,“妈,我去学校了,晚上不用等我吃饭。”
“装绿豆汤的杯子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