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是怎么说的呢?
顾庭柯忘记了。
只记得时栖最后发了好大的脾气,从那以后的聚会,时栖再没有主动给他发过邀请。
但是一别七年,当初的少年早就被磨好了性子:“对。”
手指在发抖,心跳加速,但是眼前却是眩晕的,那种很久没有出现过恶心感去而复返,可顾庭柯依然微微一笑:“七七说得对。”
他当年让开了那条路吗?
记录本上写了什么?
还有那个白毛……
他动手了吗?
“是我问错了问题,”顾庭柯语气艰涩,“这局就这么算了吧。”
他管不了,也拦不住。
该失控的总会失控。
从一开始就是……情难自禁。
时栖手中的酒被抽走,顾庭柯反而给自己倒了一杯,冰凉的酒液滑过喉咙,手心滑出的汗液却越来越多,那种干呕的感觉更强烈了。
“一个人喝什么,”比黑暗先来的是时栖带着笑意的声音,他好像永远都是这样热情洋溢的样子,清脆的碰杯声在顾庭柯的耳廓中不断放大,“许哥说得对,难得我们聚在这里,要喝就一起嘛。”
“是啊是啊,”许乔接过话,给自己也来了一杯,“来,庆祝我们相识和相遇。”
几人纷纷举起杯,时栖的杯口与顾庭柯一撞,却只说了后半句:“庆祝相遇。”
终究是时隔七年,再重逢。
潮湿的手掌握住杯子,顾庭柯努力让颤抖的手臂保持平衡,也道:“庆祝相遇。”
还有五天……他可以等。
“也别光喝酒啊,我看节目组这里的气泡水也挺不错的,虽说这届的赞助商不用我们拍广告,大家也帮忙宣传宣传嘛。”
许乔说着给他们一人发了一瓶,还特意给时栖留了柑橘味的,气氛瞬间缓和了不少,时栖笑了笑:“谢谢许哥。”
“怎么还是这么客气,”也许是那声许哥让许乔想起了刚才问题,一边给递吸管一边闲聊,“七七是独生子吗?”
时栖一怔,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下去。
这只是一句比青椒菠菜还简单的家常,但是时栖发现自己回答不上来。
他不知道。
没有人在二十多岁的时候还会对这个问题产生怀疑,但是时栖确实不知道。
不知道时臣屿这些年在外面厮混的时候到底有没有像无名小报写的那样已经有了可以继承家业的私生子,也不知道叶馥晚在那场令无数人讶异的婚礼之前,到底是不是曾经和别人有过一个孩子?
而就在时栖沉默下来的那一瞬间,顾庭柯几乎是立刻回过了神。
他似乎突然将自己从压抑的黑暗和情绪中抽离出来,只是偏头望了时栖一眼,便悄悄垂下了手臂。
时栖一愣——一只潮湿的,冰凉的,骨节分明的手强硬地将他那紧攥的手给挑开,受伤的指腹被轻
轻地展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