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厨闻言,一时间表情略显黯淡。
虽然他对于自己被赶出西市酒楼之事已放下大半,也曾想象过西市酒楼颓败,又矮下身段请自己回去主持大局的景象,但听闻西市酒楼如此惨淡时范厨依然不受控制地开始回想,回想曾在西市酒楼时的各种日子。
其中有痛苦的,有煎熬的,同时也有幸福的,快乐的。
对于范厨来说,西市酒楼是无法忘怀的存在,想到它真的如此败落下去,心头也是难受得紧。
简雨晴瞧出范厨的郁闷,用胳膊肘撞了撞大嘴巴的丰姐儿。她连忙转移话题,脸上带笑道:“西市酒楼的人来寻您是为……?等等?”
简雨晴忽然警惕,瞅了眼范厨:“不会是您的那帮子前徒弟吧?”
丰姐儿捂住嘴,竖起耳朵。
范厨先头的悲伤被迅速驱逐,哭笑不得地看向简雨晴:“说什么呢?那些人也不至于这么厚脸皮……”
“怎么不至于?他们都已经来过了。”
“啊!?”范厨听到范大娘的话,惊了个目瞪口呆。范大娘见他好似不信,点了点茜姐儿:“那几人不敢到你跟前,却是教儿女寻上茜姐儿,想教她帮忙带话。”
还好他们家茜姐儿是个聪明的。
茜姐儿才不信那帮人的巧言令色,回头就把此事告诉了范大娘。
范厨都听傻了:“我怎么不知道?”
茜姐儿瞅了眼范厨,抿着嘴偷笑:“阿婆怕阿翁心软,就没和您说。他们见我不愿意带话,后头还厚着脸皮登门,结果被阿婆操起棍子打出了门。”
范厨那几个徒弟都是见利忘义的,当时能弃范厨不顾,又跑回西市酒楼求情,后头看着西市酒楼日暮西山,也自然起了更换门头的心思。
范大娘想着郎君那老好人的性子,只怕他又被这帮混蛋说动,压根就没准备让他们见一面。
至于对方胡搅蛮缠,非要见范厨?
要知道范大娘可是杀鸡杀鸭,屠猪宰羊的出身。她能轻轻松松处理数百斤重的猪羊,挥舞起棍子更是虎虎生威,吓得一帮人屁滚尿流,生怕慢了一步就会被打得半死。
茜姐儿想着当日的景象,眼里仿佛闪着小星星。她很是骄傲,与简雨晴和丰姐儿说道:“阿婆还说,不用告诉阿翁,要是他们敢来,来一次她打一次!”
“范大娘威武!”简雨晴和丰姐儿闻言,纷纷竖起大拇指。
倒是范厨有些尴尬,嘟嚷了句:“我也没这么心软吧?”
范大娘和茜姐儿都当没听见。
简雨晴则好奇问道:“那来递话的人又是谁?也是西市酒楼的吗?”
范厨道:“是如今灶房的冷墩子。”
冷墩子便是专做冷盘菜的厨子,对应的则是熟墩子,另外还有负责原材料,负责制作席面菜单的头墩、切菜配比的二墩等。
顿了顿,范厨补充道:“他与我的关系也不算亲密。”
真与他往来密切的,早都各奔东西了。
范厨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他好歹也是留下来的老人,倒是与我有些面子情。”
范厨说了来人的身份,再继续往下说道:“再说也不是为了我。”
“嗯?”众人齐齐一愣。
“晴姐儿开的食肆,可把城里不少人给吓坏了。他们到我这里,就是想打听打听你有没有意向开饭馆酒楼。”范厨涨红了脸,没好气说道。
“…………”
“还说,要是你愿意入股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