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礼吓得要死,季以禾又是最不会发脾气,最忍让,最乖巧懂事……最好欺负的孩子,季言礼整天担心她被霸凌,一放学就赶着去接人放学回家,生怕在书包上看到鞋印,或是在妹妹手臂上看到青紫。好在都没发生。在一个学校,他能省不少心,至少安全、妥当,从他当哥哥的角度,钱可以没有,学习可以跟不上,但人不能被欺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对了,”谢安之奇怪道,目光停留在儿子脸上那副黑框眼镜,“你怎么戴上了初中的眼镜?我记得这副度数不够啊。”--------------------作者有话要说:没有把学长的笔记当摆设。全文背诵了。——《爱的教育》说来也好笑,季言礼作为一个s级oga,各方面身体素质都是极其优越的,五感敏锐,理论上不存在近视的问题。主要还是想搞钱交医药费……当时初一的时候谢安之第三次被救护车拉到医院,钱像流水一样花,季言礼无奈之下开始搞一些歪门邪道。当时十字绣特别火,一幅纯手工十字绣清明上河图,全长24米,成品能在市面上炒出三十万的高价。不过那么大幅的十字绣,他一个人两只手,最快也要四五年,但是小的也不是不能绣,来钱快,绣一幅卖一幅,多带劲儿!很让人上头。他天天晚上写完作业就开着台灯坐在茶几前埋头开始绣,绣到眼睛睁不动为止。结果活生生绣近视了,谢安之要是问,他就说学习学的。当时还有一幅订单,令人记忆犹新。那是一幅十字绣的春宫图……栩栩如生、活色生香,一个坐在另一个大腿上,抵着墙,香汗淋漓,四肢纠缠,十指紧紧相扣,全是各种深浅的肉色粉色浅黄殷红混杂在一起。季言礼也不想绣,可惜对方给的钱实在太多。每次绣着绣着绣到让人难以描述的部位,都绣得他面红耳赤浑身燥热,耳朵根烧得发烫。怕季以禾看到,他每次都跟做贼似的蹲在厨房里绣,厨房的小灯还坏了,天天晚上一闪一闪地打晃,一个个密密麻麻的针孔,看得他眼前全是发尖般的黑点。有次半夜,季以禾出来喝水,吓得季言礼腾得跳起来把东西全部拢在身后,针还扎进了手指,季以禾冷不丁看到哥哥鬼鬼祟祟的模样,问他在做什么,季言礼只好又推出万能的挡箭牌:“学习。”季以禾揉着眼睛走过来:“我看看。”季言礼:“……”季言礼:“你,你不能看,因为,因为,因为……”他撒谎的水平也就到此为止,季以禾黑黑的杏眼盯着他一会儿,突然恍然大悟道:“啊我懂了。”季言礼心说你懂什么了你个五年级小屁孩,虽然彼时他自己也是个初一小屁孩,但他有充足的理由歧视小学生。而他永远不知道,第二天季以禾翘着二郎腿告诉她的马仔:“昨天晚上我抓到我哥,偷偷在厨房里看小黄书,他还以为我不知道,呵,我看过的比他还多……”她奇怪地扬眉,“什么?你们都没看过吗?一群废物。”季言礼也永远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天去接妹妹放学,她的那些小朋友们,平时大大方方跟他打招呼,那天对视一眼羞红了脸四散而逃。怎么说,这就是人的声誉如何毁于一旦。谢安之还在问他换眼镜的事儿,季言礼笑道:“不小心给我打碎了,不碍事,等我过阵子再买个新的,对了,给你买了新的气味阻隔剂……茉莉花味的。”他从包里掏出一个白色碎花包装的小罐子,放在床头,压低了声音道,“我每次来都觉得病房有alpha信息素的味道,你……住得还行么,不行就换个小的病房,清净。”洗了永久标记以后,谢安之对其他信息素极其敏感,闻到一丁点都会浑身起红疹。按道理来说oga住院部是绝不允许alpha进出的,但总有些不自觉的人,浑身粘着a的味道来来往往,季言礼甚至觉得买少了,一瓶都不够她用。“我没事,习惯了,”谢安之轻轻摇了摇头,疲倦地揉了揉眉心,要是有钱,谁不愿意住单人病房呢,别人家孩子三十多岁还理直气壮啃老……凭什么当她的儿子,十几岁就开始往家里贴钱呢。谢安之目光落在罐子左上角浅蓝色的三道水流标志,清溪abo医药集团,奚氏旗下的一个分支,从抑制剂到镇定剂,几乎垄断了整个abo相关产品市场。“买这么贵的牌子?”谢安之责备地望着他。“嘘……学校发的,我还有好多,”季言礼对谢安之眨眼,“学生会嘛,你知道的,可真是……薅不完的羊毛。”